定要把停車場恢復原樣,可餐廳老闆不想開罪這位敢砸他們大主顧車的凶神,急忙讓保安洗刷一番就算完事。

在場四人知道師燁裳還有家事要辦,也知道無論誰的家事都是見不得人的,故而也不用師燁裳招呼,她們自己就熱熱鬧鬧地往漁場裡去。林森柏和端竹比立定跳遠,越比越來勁兒,乾脆就一蹦一蹦、兩隻兔子似地以跳遠代替了走路。跳過師燁裳身邊時林森柏轉頭道:“你們聊完了來釣魚啊!”師燁裳先白了她一眼,後又作勢踹她,她一著急,一蹦就蹦出老遠去,只落後端竹三米。

此時,汪顧正在費力地與張鵬山交流,提醒她師燁裳到來的,不是師燁裳的腳步聲,而是張蘊矣的眼神。張蘊矣在看見師燁裳後,原本渙散的眼神驟然凝固,彷彿刀光劍氣一般從眼眶裡射了出來,“賤貨,你到底要把我們害成什麼樣才夠?!”

汪顧聞得此言,一下愣住,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張蘊矣的臉上便已經長出了一個熟透的巴掌印。

師燁裳站在他面前,下巴微揚,愛笑不笑,左手揉揉右手,卻是一言不發。四人圍成的一個小圈子轉瞬陷入沉默,氣氛尷尬得令人透不過氣來。

“師燁裳,要麼,我們先走吧。”汪顧扯了扯師燁裳的衣角,生怕師燁裳再做出什麼害人的舉動。師燁裳面無表情地偏頭看她,難得溫柔地說:“你先去吧,我跟他們聊聊。”汪顧既擔心師燁裳有危險,又擔心師燁裳會令別人有危險,這會兒當然是不肯就範。可師燁裳似乎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徵求她的意見,一眯眼,師燁裳口中淡如清風地飄出兩個字來,“去吧。”

汪顧一聽這話,立時就蔫兒了,因為覺得自己像個任性耍賴的孩子,正在由著脾氣給師燁裳找麻煩——這本來就是師燁裳與張家的恩怨,她來勸架,看似有理,其實多餘。。。念及如此,她愧疚地看了師燁裳一眼,替師燁裳揉了兩下手掌,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了。

錢林郝華瞧著沒心沒肺,可都沒有棄汪顧遠去,大家一致覺得汪顧是那被妖怪熱愛著的唐僧,極有可能上一秒上床,下一秒下鍋,於是人人都關注著汪顧什麼時候下鍋——當然更關注上床,可上床肯定是看不見的,她們百般無奈,只好關注下鍋。

嗯,做人別惹師燁裳,惹了就遭殃。

被師燁裳大刀闊斧地那麼一攪合,漁場內本就不多的客人零散走了大半,現下正是個空曠幽靜的光景,汪顧剛進漁場大門便很輕易地發現四個高高低低的身影站在池邊,面朝通往停車場的大門,似乎正在等著什麼。一見她來,其中最矮的一員率先出列,兩臂不斷交叉著朝她揮手。汪顧的腦海中浮現出一隻紙片剪成的小兔子,適才沾染陰霾的心情立刻又變得一片大好起來。

快走兩步,她扯開嗓門,在空洞的場地的中央揚聲道:“你們還沒開釣啊?”

她身體棒,中氣足,嗓音嘹亮一如京劇裡的武生,漁場又像個倉庫似的闊闊大大,四敞八開,這就更使得那餘音繞樑,不絕於耳。可惜對一位新時代的職場女性來說,這絕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汪顧霎時燒紅了臉,簡直恨不能飛身一跳,拿自己餵魚去!

“就等你了,有你才叫釣魚,沒你我們不如打麻將,”林森柏擰腰一指不遠處的一排魚杆,臉上帶著一種洋洋自得的稚氣,“我們先開始,不管師燁裳了。她一跟張家那群人在一起就可能耗呢,等她談完,魚都睡了!”咪寶站在池邊,眼見淺處幾尾小魚被噪音嚇得四處逃竄,心中不由作想:你這麼吵,魚怎麼睡?

五人隨即開始釣魚,過程種種掠過不提。反正距離林森柏兩米範圍內的人均被林森柏杜撰的鬼故事弄得一致向外散發出陰森詭異的氣場,把天性敏感的魚蝦王八嚇得魂飛魄散,通通跑到魚池中央扎堆取暖。魚池四周一干釣客莫名其妙地釣不到魚,卻也不知該怪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