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廣慶自己坐在凳子上,別人給他夾什麼他就吃什麼,不想吃的就轉給他後爹,旁邊他二舅母抱著個幾個月大的孩子,一邊吃一邊說,“瞧這這爺倆兒比親生的還親呢,這才過幾天啊,就跟親父子似的了,咱們懷熙就是得人疼。”

“可不是嗎,這些孩子裡我最喜歡懷熙了,聽你娘說還上了學堂是不是?以後當了官兒可別忘了三舅母,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他三舅母一邊說一邊伸過筷子給他夾了一個丸子,這是個長了一雙桃花眼的女人,嘴唇上面有一顆痣,說話的時候習慣動手動腳的,孟廣慶觀察了一會兒,怎麼看都覺得他三舅的腦袋上綠光瑩瑩的。

大舅母看起來是個很能幹活的女人,比他清瘦的大舅壯了一圈,模樣還過得去,頭上彆著他娘剛給買的銀簪,身上穿著深色的布裙,一邊吃飯一邊盯著門外的雞,孟廣慶認為那些雞身上少根毛他大舅母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懷熙以後經常來舅母這兒玩,你的表兄們都很想你,你姥姥最偏疼你,秋天樹上結了幾顆棗子,你姥姥誰都不讓吃,說是等你來了才吃,現在一顆不少的都在那兒呢,一會兒你拿走,我可不稀罕。”大舅母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說。

孟廣慶聽得有點想笑,他這個大舅母前半段說的還挺好,後半段就露了底,真的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吝嗇鬼,他娘買了那麼多幹果擺在桌上,她還是心疼那些棗,說是一顆不少,其實剛才他姥姥從房樑上往下拿時就發現了,裡面連一半都不剩了。

不過也真是難怪這個舅母如此愛算計,大舅家孩子是真多,大大小小的一共生了七個,四男三女,最大的表哥15歲,最小的表妹才三歲。

二舅家孩子也不少,五個,三女兩男,大的和李龍同歲,小的就是懷裡的那一個,剛生出來沒幾個月。

三舅家的孩子只有兩個,一男一女,女孩比男孩大了11個月,孟廣慶在心裡算了一下,幾乎就是他三舅母剛出了月子就又懷上了第二胎。孟廣慶看看他那個臉色有些蠟黃的三舅,覺得等到過年的時候可以提醒他爹送兩副豬腰子給他三舅作年禮,管保送得得人心。

他大姨只帶過來一個文文靜靜的女孩,13歲了,說是家裡還有一個十歲的男孩,跟著家裡的掌櫃學看賬本,沒空來。

一頓回門飯吃得鬧鬧哄哄的,不是這個孩子要喝水就是那個孩子要尿尿,二舅母懷裡的小豆丁吃到一半的時候就拉了,孟廣慶就坐在這娘倆旁邊,他二舅母起身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他,結果他剛剛送到嘴邊的一塊魚肉就掉了。

他的三個舅舅拉著他爹拼酒,鼻孔朝天的大姨夫沒有來,大姨說是城裡的鋪子有事要忙,脫不開身,不過姥姥在一旁很一針見血的說了一句,“你以後不用給他找藉口,這裡沒人信,別費那個勁了,以後成奎也是自家人,早晚都得知道。”

男人喝酒的時候喜歡看小孩子出醜,他二舅喝得東搖西晃的舉著酒杯,非要孟廣慶也嘗一口,孟廣慶接過酒杯聞了一下,純糧食酒,還很香,於是一仰頭就幹掉了,他娘攔了一下沒攔住,氣得瞪了桌上的男人好幾眼。

“我兒子,好樣的!不過小子,你這有點早!嗝~你快快長,等你長大了陪爹喝酒!”他爹也有點兒喝大了,不過倒比他的三個舅舅看起來清醒,至少知道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

“跟你們說,我們家三兒可厲害了,這兩天都抓住兩隻兔子了,功課也好!學堂那個先生多厲害啊,前天主動把寫字的書都借給我們三兒了……”他爹喝多了酒,不影響行動能力,但是話有點多,他娘暗中向孟廣慶遞了一個眼色,孟廣慶過去坐在他爹腿上,一邊聽他們聊天,一邊把他爹酒杯裡的酒偷偷地往地上倒。

吃完了飯,他爹和三個舅舅去喝茶,他娘在廚房裡幫著收拾,孟廣慶被李龍李虎牽著來到院外面,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