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去。

趙文會這老好人出面打圓場,動筆為那老人增添壽元,才將這事平下來,設下了這場酒席,又怕自己和申屠丈鎮不住場面,才又請了許仙過來。

許仙一來,這曹世子果然客氣了點,三杯酒下肚,氣氛就火熱起來。

但申屠丈的心中卻不好受,鬼差是他的手下,如今被無理責打,他卻無法護佑。他的職位從某種程度上說也是個鬼差,又被這麼小瞧,心中如何不怒。若非顧及趙文會還在對方治下,就算不是對方的對手,他也要拼命了。

許仙目光掃視一圈,心中已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不禁暗自皺眉。為自己的親戚增添壽元不過是人之常情,他自認也不是正義大俠,對此也無多少反感。但不透過本地城隍,仗著有一個楚江王的老爹,就敢毆打鬼吏,也太過猖狂了吧!而且申屠丈受辱,他如何能坐視不理,不禁挺直了身子,目光中暴起一團金光,廳中之人都為鬼類,都覺一陣難受,中間那幾個侍女先承受不住,痛呼倒在地上。

那鬼將擋在曹世子身前,喝道:“你想做什麼?”竟似不畏那金光。門外鬼卒聞聲湧進來,一場歡宴頓時變得劍拔弩張。

許仙不願傷及無辜,收起金光,質問道:“你是冥府權貴,更該尊重陰司律法,隨意增添凡人壽元也就罷了,你又怎敢責打鬼差?”卻覺得申屠丈拉住他的衣袖,緩緩的搖搖頭,傳音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曹世子的聲音自鬼將身後傳來,“笑話,我父堂堂楚江王,掌活大地獄,十六小地獄。我怎就不能處置鬼差。”方才許仙起身質問,目中金光隱現,竟然令他感到一絲恐懼,說話似乎也沒平日那般硬氣,不由握緊了懷中一顆珠子。

趙文會心中大急,舍了曹公子過來,道:“漢文,你醉了,快出去醒醒酒吧!”

許仙訝然道:“你們?”趙文會膽小怕事也就罷了,申屠丈竟然也是如此,讓他好生費解,難道做了鬼,膽氣反而小了嗎?

許仙眼中那懷疑的目光,似乎刺痛了申屠丈,將許仙拉到屋外,深深吐了一口胸中濁氣,道:“賢弟,你不懂啊!”

許仙皺眉道:“我有何不懂,不過一豎子,我還拿不下他?當年仇王府如何兇險,還不是被我們闖了過來,難道如今反而怕了?”

申屠丈嘆道:“你申屠老哥豈是膽小怕事之人,只是你我之敵,豈止一豎子?這其中的兇險,比之仇王府還要高上十倍百倍。”

許仙亦不是無智之人,一點即透。是啊,今日若同這曹世子起了衝突,面對的就是冥府的楚江王。但楚江王亦非孤立的,複雜的關係網足以扯上整個冥府。“冥府為了審陰之所,未必如此黑暗吧!楚江王未必知道這兒子的劣行。”

申屠丈冷笑道:“官官相護,從古至今都是如此,又有什麼黑暗不黑暗的,兒子如此德行,老子又能好到哪去。今日之仇,老子來日必要相報。”他本就是個“一飯必償,睚眥必報”的性情,如何受得這樣的辱沒,而不思圖報。但他歷經世事,對於這世情的瞭解比許仙還要深些。一個世子不足畏,真正可怕的是那一整套陰司制度,所以才會隱忍。但到了來日,必要鬧他個天翻地覆。

曹世子見許仙出去,方才放鬆了手中的珠子。臉上發青,只是面無表情。若是平常,他已命手下將許仙擒下了。但他亦有些城府,因看不出許仙的深淺,才沒有當場發作出來。只是對旁邊的趙文會冷笑道:“陰司律法?你這杭州城隍治鬼,去年為何缺少如此多的魂魄,我若回去稟報父王……”他到此打住,卻讓趙文會嚇出一身冷汗,連忙陪著小心。

曹世子自然不知道杭州是否缺少魂魄,只是當今天下,沒有一處城隍不缺少魂魄。或是因為偶然遺漏,或許因為仇王那樣的強魂惡鬼,或是大月城那樣的鬼城。種種緣故,數到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