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頭,金殿之上哪有侍衛說話的地方,等一下便要讓人處置於他。

王文瑞道:“鍾馗! 你沒聽到聖旨嗎?”

鍾馗無奈,只得轉過身來,皇帝的瞳孔驟然一縮,靠在椅背上,手握緊了金座的扶手,總算龍氣在身,未被這股煞氣所攝,才沒有失態。王文瑞也退後一步,倒抽了一口冷氣。

方才那冒死相諫的侍衛上前一步道:“還不跪下!”他也算是身懷武功的大內高手,見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竟然有一種不敢上前的感覺。

鍾馗慌忙跪下,“臣有罪!”皇帝和王文瑞相視一眼,微微搖了搖頭。

許仙嘆了口氣,這次鍾馗的狀元怕是保不住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過是人之常情。像是劉備這樣擅長招賢納士的英主,見到鳳雛龐統也是不喜。

在封建時代,選官向來是以“身、言、書、判”作為首要條件的。所謂身,即形體,需要五官端正,儀表堂堂,否則難立官威。所謂言,即口齒清楚,語言明晰,否則有礙治事。所謂書,即字要寫得工整漂亮,利於上級看他的書面報告。所謂判,即思維敏捷,審判明斷,不然便會誤事害人。

“身”被列為第一條,不可謂不重。殿試考察士子其實也包括了“面試”的部分。按說鍾馗就是長的醜點,也不至於影響狀元之位,但這個醜未免醜的太有特點,太有個性了。

皇帝恢復儀態,淡淡的道:“鍾馗,你儀容不端,若為狀元,怕是難服眾人,日後為官更是有失朝廷儀度。但念在你多年苦讀,委實不易,朕不忍黜退,且就流入三甲吧!”若是明日騎馬遊街,讓天下人知道自己選出這麼一個狀元來,豈不是成了笑柄。

鍾馗本來還抱著一絲希望,畢竟方才讓自己揭下面巾的也是皇帝,但隨著皇帝的話語,他的心漸漸沉入谷底,血卻湧上腦門,聽到最後終於忍耐不住,猛然抬頭,啞著嗓子道:“陛下!”聲音悽切如杜鵑啼血,讓人聞之嘆息。

其他計程車子卻是心中暗喜,鍾馗排在最後,所有人都能前進一步。呈藏劍也暗歎天意弄人,有些同情這叫鍾馗計程車子,但這樣的話,他就能入在一甲之內,卻是一件幸事。

鍾馗心喪若死,不過短短一天時間就經歷瞭如此起伏,只覺自己就如自己被上天玩弄的玩偶,從得到考卷的驚喜,到中得狀元的狂喜,一點點升入雲端,卻又一下予被踩進泥水裡,告訴他他所有的努力都只是徒然。

鍾馗忽然想起那算卦的道人所說的八個字——成敗色難,得失容易。卻已是明白了,人於大起大落的成敗之間,孰能寵辱不驚,當真是成敗色難。而自己這份追究,可不就是得失容易嗎?可憐自己竟然未能看透,或者是不願看透吧!

“陛下,鍾馗雖面相醜陋,但文章卻是當世一流,而且為人忠勇仁義,還請陛下收回成命!”一個響亮的聲音忽然在殿中響起,許仙支起身子拱起雙手,本就高大的身姿此刻顯得異常醒目。

潘玉微微有些無奈,這種事兒,順其自然不就好了嗎?

“許仙,還不住口!”王文瑞臉色一變,沒想到許仙竟然如此大膽,難道不知龍威難犯嗎?讓皇帝收回成命這樣的話,就是他這樣的大臣也不敢妄言。

皇帝神情不悅,若只是個尋常士子,怕就要因這句話而丟了功名,深深望了一眼許仙,卻只是站起身來,就要拂袖而去。

“鍾馗多謝許兄。”一個同樣高昂的聲音卻將這大殿震了一震,鍾馗竟也站起身來,一雙眼睛瞪得血紅,顯得更加獰戾,以手指著頭頂的屋宇,卻似要衝破大殿直指蒼穹,厲聲道:“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合身一頭撞向身旁的殿柱。

“不好!”許仙看出了鍾馗的死志,顧不得驚世駭俗,就要相救卻覺身邊一隻手拉住他的手臂,憑他如今的力量,一拉之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