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誰說的!?”

許仙當然不能告訴,這是毛太祖所云,原話是,“一部二十四史大半是假的,所謂實錄之類也大半是假的!”只能道:“您別管誰說的,像是三皇五帝時候的事,遠在千年之前,文字記載尚且沒有,司馬遷如何得知,不過也是半猜半蒙,再加上一些傳言寫就的,後朝為前朝做史也是一樣。”

老翰林卻並沒有像許仙所預料的那樣著急上火,而是緩緩坐下,目露精光,直視許仙道:“那老夫親眼所見,總不是假的吧!”

許仙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親眼所見?見什麼?”

老翰林微微一笑,“今日老夫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史筆如鐵!”言罷將桌上的書冊全都推開,留下一大片空處來,鋪就一張白紙,一撩衣袖,取了狼毫沾滿了墨汁,就在紙上寫道:“許仙,字漢文,錢塘人。母夢仙人入懷,因而名之。”一行黑字清晰的留在白紙上。

“喂喂喂,你這是幹什麼?”

老翰林搖頭晃腦的道,“自然是寫史作傳!”

“為我?我還年紀輕輕的,寫什麼史做什麼傳啊!而且哪有什麼夢仙人入懷!”

老翰林訝然道:“沒有嗎?”

“我怎麼知道!”

老翰林不管不顧的道:“適當的加工也是有必要的。”

“你真的是史官嗎?”

老翰林卻已接著寫道:“其天賦異稟,身高八尺有餘,時人或異之。少讀詩書,過目不忘。”

“還‘時人或異之’,我是後來才長這麼高的,哎,真是怕了你了,您自個兒跟自個兒玩兒吧,我先走了!”許仙無可奈何的擺擺手就要離開。

老翰林持著狼毫,斜了許仙一眼道:“走?你這是自尋死路!”

許仙正一步跨出門外,聞言回頭道:“什麼死路?”還有,別盜用我的臺詞。

老翰林卻看也不看他,只顧得在那裡奮筆疾書,認真中夾雜著幾分狂熱。許仙想到他寫的是自己,而且準備把寫的這些東西流傳後世,就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你聲名太盛,‘天下第一’的名頭更是犯了文壇大忌!其他翰林們已在內院佈下陣勢,只等摔杯為號,五十名刀斧手自屏風後掩殺而出,取了你項上人頭。”

饒是許仙心理素質過硬,聽這話也不禁張大了嘴,“你,你說他們要殺我?”且不說“天下第一”的名頭不是自封,就算真是自封的,犯了那什麼狗日的文壇大忌,也不至於做到這一步吧,這是翰林院還是黑社會堂口啊!

老翰林停下筆想了一會兒,道:“咦,說錯了,看你那《三國演義》看的太多了!”

許仙無力的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他翰林們知道你考中探花,足足討論了半宿,方定下章程來——要給你個下馬威。”

“你們討論了半宿就討論出這麼個結果來?太沒效率了吧!”

“又討論了半宿,才想出怎麼對付你。”

“那豈不是一夜沒睡?!”

“你就不問問他們想怎麼對付你?”

許仙吐了口氣,順著他問道:“他們想怎麼對付我?”恍惚間明白為什麼一路走來都沒有遇到幾個人。

老翰林猶豫了一下道:“老夫本不該洩露我翰林院的機密,但看在你一片赤誠的份上,終不忍你一世英名化作流水,你且附耳過來。”

許仙連忙湊上前去,聽那老翰林道:“他們要用瞞天過海,以逸待勞,樹上開花,笑裡藏刀等諸般妙計,環環相扣,結成一套連環計,來對付你。”

許仙聽的一頭冷汗,“能不能簡單點!”老翰林一字一頓念道:“七絕對!”

許仙大驚道:“七絕對?”沒聽說過啊,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