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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姿挺拔的年輕人正在巨石上練劍,他時而輕揮慢移,時而蹤躍飛舞。細細看去他的步伐時若行雲流水,一無阻滯;時似身負千鈞重擔,舉步維艱。手上的劍招與足下的步法更是忽徐忽疾,絲絲入扣;一會兒好似龍飛鳳舞,罡風陣陣,沖天擊地,左右盤旋;一會兒又恰如逆水行舟,分分寸寸,皆盡全力……地要觸地之時,卻陡然頓住,輕輕往上斜提,復又自上而下劃了個半弧,劍勢未止,
只見他手中長劍點點劃劃,上挑之後,突然極快地直劈而下,待劍光堪堪他橫移半步,長劍順勢橫掃,帶起一陣短促的破空之聲。嘯聲一發而止,他也收劍縮身,劍尖平指前方,身形微微下銼,好似劍法套路演練結束,已到收勢一般。
猛然間,他身形一蹤,長劍電閃般刺出,劍鋒瞬時化作一條白線,凜冽山風中頓時傳出一陣尖厲刺耳的破空之聲,久久不絕於耳!人影落處,他以“夜叉揮海”之勢,單足立於石臺邊緣,身軀向前探,懸於石臺之外,右手持劍前突。
一陣山風襲來,吹得他身上的豹皮背心起伏鼓動,那兩根雪青色的劍穗也飄動不止。
他身體雖一動不動擺著架式,但那支單立於石臺邊緣的右腳,足尖已略略突出石臺邊緣,正在微微顫動……
“水涵碧玉!”一聲清脆的喊聲傳來。
隨著喊聲,一位身披大紅袈裟,面色紅潤,銀鬚垂胸的老僧從草屋中邁步走出,身旁跟著一個身上也是豹皮背心,下著翠綠裙裾的姑娘。
石臺上的青年聞聲微微一怔,眉尖動了幾動,咬牙猛一提氣,單足一蹬,全身平飛而出,手中長劍自上而下連連斜劈;繼而身形一卷,空中一個翻滾,長劍左劈右削。他尚在空中,身子已展開成站立之勢,手上仍未停頓,長劍一陣揮灑之後,連連橫削,緊接著上挑突刺。
不料最後一刺劍勢尚未運足,雙足已然觸地,他只覺腳下一軟,“呀”的一聲猶未喊完,只聽得“卟哧”一響,整個人囫圇的沒入了積雪之中,只剩一束烏黑長髮露在皚皚白雪之上。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
姑娘清脆的笑聲和老和尚渾厚的朗笑合在一起,猶如寶剎中梵鈴與古鐘交響奏鳴,給這千古深山平添了一派勃勃生機。
老和尚手捋銀鬚開懷大笑,那個姑娘已手捂肚子彎腰下去,顯是已笑得短了氣,卻仍然忍不住還在大笑不止。
那沒入積雪中的青年使勁在雪中拱了幾拱,極狼狽的爬出雪坑。他一邊拍打身上的雪花,一邊走過來,開口喊了聲:“師父!”口氣中不無沮喪,亦帶著幾分委屈。
姑娘好不容易止住笑,迎上前去替他拍打著滿身雪屑,又自懷中掏出一方手帕,伸手替他揩拭頸間的殘雪,口中打趣道:“大師,不知這落雪豬比那落湯雞,其滋味孰優孰劣?”說話間,她眼波盈盈,漾出一片憐愛之情。
老和尚笑道:“哈哈哈哈!善哉!善哉!老衲出家久矣,早已不識雞豬之味。不過,老衲上山幾年來,素以雪泉茯苓、清溪煮芋為食,其味鮮美,且養顏益壽,神清氣爽。這落雪之豬,於爾等庶人,恐是大補元氣的,其味恐若天廚,妙不可言者罷?哈哈!哈哈!”
青年人撅起嘴兒道:“弟子落入雪坑之中,大師與翠羽姐姐不來提拔助我,反倒取笑不止,我,我……”他一時語塞,結巴了一陣,道:“我上去再重來過。”說完便欲轉身。
老和尚伸手止住他,仍不無戲謔的說道:“老衲已年近九十矣,方養得幾縷花白鬚眉,而你如今卻已滿面青霜,鬚髮皆白,龍鍾老態矣!何來精神氣力重新來過耶?”
青年道:“大師和翠羽姐姐明知石臺之下三丈內藏有深坑,卻偏偏要叫出‘水’字訣,那盡是一串飛騰撲擊的動作,凌空而下,弟子自然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