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起來。

不知不覺,三日竟過,他粒米未進,手腳發虛,腦袋卻異常亢奮,明知該去尋些吃食了,但身體就是停不下來,手腳自行比劃,將那劍招練過一遍又一遍。

熬到第五日,他累極,整個人往地上一栽,卻是小小昏迷了一下。可即便在不清醒間,他腦海裡的劍招依舊在比劃。

等他再清醒過來,茫然望天,腹中飢餓,但滿心滿眼還是劍招。

不怪親朋好友都叫他武痴,他真的很痴迷武學,不過……精神再滿足,肚子還是餓啊!

去找東西吃吧!他腦海裡閃過一下進食的念頭,偏偏右手不小心觸到石碑,又捨不得走了。

如此反覆數回,他餓到頭暈腦脹。

“咦?”一記輕呼在他頭頂響起。

柳照雪的目光轉了轉,彷佛見到一抹白影,有著天上雲朵的飄然,卻帶著北風的張狂。好極端,他想自己是不是腦子不清楚了?

白影向他靠近,行進間,瀟灑出塵,不沾俗泥,果是天上白雲。

來到他身邊時,一片蕭瑟漫開,他裸露在外的面板竟覺得冷。這秋,在一眨眼間被冬給取代了。

他的腦子還是明白的,知道自己遇見一個既灑脫又寡寒的人。

“你是誰?怎會在這裡?”白影出聲,話語也是冷得像冰。

柳照雪搖了搖頭,他已經餓到沒力氣說話,就算還有力氣,也只會拿來練武,不會回答別人的問話。

來人有些怒,手便摸上腰間長劍。

突然,幾記咕噥聲響起,卻是柳照雪的腹鳴。

“你……該不會是餓倒的吧?”言語間摻了一點笑意。

柳照雪想了下,他到底是練劍太久累倒的,還是太痴迷武學,忘記吃飯而餓趴的?這似乎是一場因果,互為裡表,難下定論。

而這時,他的腹鳴聲又加大了三分。

來人哈哈大笑。“原來是個傻子。”

對這評語,柳照雪愣了下,無奈地長嘆口氣。一個人對某件事痴迷到連性命都不顧,還能不傻嗎?

那人被他逗得樂不可支,笑彎了腰。

“這麼有趣的傻子,可別餓死了。”她身影一閃,卻已不見蹤跡。

好俊的輕功。柳照雪掙扎地坐起,心底微詫。

隨即,他嘆息更甚。

他雖未細觀那人面容,卻發現對方的身法走的是三煞劍的路子——唉,武痴的缺點就是這樣,看人都先看武功——來人傳承了盧封的絕學,而盧封膝下二子一女,剛才來的是位姑娘,那就是盧封三女,盧三娘了。

唉,他進蘆花蕩,本不想驚動任何人,想不到還是洩漏行蹤了。

但願盧三娘不似其父,一知他身分,便要分生死。

不過一盞茶時間,盧三娘便轉回來了,懷裡揣著幾顆野果。

“吃吧!可別餓死了,叫人笑話我蘆花蕩虧待外人。”她拋了顆野果給柳照雪。

柳照雪頷首道謝,吃將起來。

盧三娘也跟著挑了顆野果吃。她嘴裡咬著果肉,雙眼卻不離柳照雪。這男人外表狼狽,一雙眼倒澄澈如碧,不似惡人。

但她父親剛過世,一個陌生人突然出現,餓倒在蝦子坳裡,是敵是友,尚難分辨。

她雖救人,但右手還是有意無意地摸著劍柄,提防柳照雪有任何不軌,她必殺之。

柳照雪吃完果子,輕咳兩聲。“多謝……”僅只二字,卻啞得幾乎聽不見。

他皺眉,這次真是把身體熬壞了,連說話都像在撕扯喉嚨。

往後這種要武不要命的事,還是在家裡做比較好,畢竟,有哥哥照應著,餐食飲水齊備,不會真把小命搞掉。

盧三娘笑著,又拋了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