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見幾個媳婦不接話,徑自的開口道:“這最左邊這位啊。是蓮慧,適才我已經和你們五嫂商量過了,大選之後,她便是你們的小五嫂了;這中間這位,是郭絡羅家嫡出的姑娘淑慧。老九媳婦,你生蟈蟈那次。我與你提過的;這右邊這位,是敏慧,最是端莊穩重,是把理家的好手。我瞧著這屋子都不是外人,額娘年紀也大了,看到好姑娘,就想著讓她們去侍候我那幾個兒子,額娘也是心疼你們,想與你們分憂。”

清雅悄悄抬眼瞧了瞧那個所謂的淑慧,只見她雖然垂著眼兒,在聽到宜妃之言時,面露欣喜,一雙眼睛不安分的滴溜溜的轉,分明是要被姑母送去與人做妾,卻偏偏挑了件大紅色的旗裝,這是要給她這個嫡福晉一個下馬威麼?

且不說她安分與否,九阿哥府是絕對不會進郭絡羅家的姑娘的,這是他們夫妻倆達成的一致。不然有宜妃在背後動作,真真是要鬧得家宅不寧了。

宜妃正等著清雅表態,突見她拿出帕子抹起淚兒來。

宜妃見狀怒道:“老九媳婦,讓你多尋幾個姐妹進府侍候爺,你就這般委屈麼?你的女則女誡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清雅一臉驚恐的望著宜妃,突然撲倒在她懷裡,痛哭起來。宜妃想要一把將她推開,卻發現這媳婦力氣大得很,像是個鐵箍子似的,紋絲不動。

半晌,清雅像是覺察到了自己的失態,擦了擦臉,細聲說道:“額娘說的哪裡的話。淑慧妹妹一看就是個好的,若是送進府去,我哪能不歡喜。只是這事兒我做不了主。額娘你不知道,媳婦一直記得額娘當初提過的事情,眼瞧著這大選將至,便在我們爺面前提了提,誰知道他竟然說要抬朗格格做側福晉。請封的摺子都已經上了,這不日裡便要下明旨了。我氣他不等我說,便擅作主張,誰知道這一氣竟然病了好些天。我真是沒臉見額娘了。”

宜妃一聽,愣了愣神,轉頭看了眼滿臉失望的淑慧,她是郭絡羅家嫡出的姑娘,總不能讓她去做格格不是,那郭絡羅家的臉面往哪裡放?還有敏慧也是,這老九媳婦與老十媳婦兒,分明是有備而來。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越發的氣惱。“哼,一個個的翅膀都硬了,不把我這個當額孃的話,放在眼裡了。”

清雅與圓寧互看了一眼,連忙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桿兒。到底孝字壓在頭上呢。

宜妃瞧著兩人油鹽不進的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郭絡羅家江河日下,比不得佟半朝來得硬氣,先前皇上指了佟家的女兒給老九,她便知道,這媳婦往後是不好拿捏了。如今她是看在孝字的份上,還給她這個額娘一些臺階下,若她翻臉了,適才那個大力一箍,就是下馬威啊。更何況,老九生來就是與她對著幹的。

而老十媳婦,富察家現在倒看不出有多顯赫,但是老十畢竟不是她的親兒子,雖然養在她跟前,但是人家有親孃舅阿靈阿呢!

想到這裡,她突然覺得有些疲倦了。郭絡羅家的重擔,為什麼要壓在她一個女人的頭上呢。難道她,就喜歡像一個老鴇一樣,將自家的姑娘一個個的送出去麼?

“都起來罷。這秀女的前程,都是皇上說的算的。額娘今兒個也不過就是這麼一提。倒是老九媳婦,你父兄都不在,有什麼事,還得多尋額娘才是。”

清雅聞言笑了笑,“額娘說的是。不過前兒個媳婦接了家書,說是阿瑪要回京了,恰好趕上蟈蟈的週歲宴。”

宜妃見今兒的事情沒有了指望,也不耐與她們多說,找了個由頭說道:“本宮有些乏了,你們且先回去罷。”

清雅與圓寧點了點頭,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五福晉見狀,也跟了上來。

“唉,嫂子我被你們兩個比下去了。”她出身普通,在五阿哥跟前又談不上多受寵,因此在宜妃面前總是底氣不足。明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