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清雅的袖子,小聲的說道:“嫂嫂們都來了,咱們也進去罷。”

清雅瞧了瞧她旗袍袖口上的那三道絲帶鑲襟,不由得微微一笑。離開了四五年,這京城裡的時興衣服式樣,也不過是多了一道邊兒罷了。看來少了雲曦,這貴婦的衣櫥確實無趣了不少。

太子妃是大清朝除了太后之外,最尊貴的女人,自然是不會站在門口相迎的。清雅與圓寧在大宮女的指引之下,順順當當的到了毓慶宮的花廳。雖然說是邀請了京裡幾乎所有有身份的貴眷,但是來的多是年輕的媳婦子。

那老太君們乏力與年輕人嬉鬧,與其在這裡賞個花兒,還不如去太后那裡討個齋飯;那年輕的姑娘們,又怕惹上了什麼趕上門做妾的流言蜚語,精貴得很。

清雅走進去的時候,四福晉正在與太子妃悄聲的說著話兒,逗得她捂住嘴,不停的笑。她今兒穿著明黃的百鳥朝鳳圖案的旗袍,在一干紅花綠柳中顯得格外的突出。這大清敢穿明黃的年輕女人,可不就她一個。

此刻的太子妃沒有了初進宮時的小心翼翼,也沒有了在官道上喝住索額圖的霸氣,那眉飛色舞的模樣,任誰都看得出她的意氣風發。皇上日漸老邁,太子威望漸高。她又為太子誕下了嫡子,如此這般看來,這未來國母之位,還不是坐得穩穩當當的。

清雅仔細搜尋了一下,才發現站在四福晉身後那個穿著淡粉色旗裝,微微屈膝的女人竟然是鈕鈷祿雲曦。在過往的印象中,她就像是那渾身發著光的太陽,走到哪裡都不容人忽視,這還是第一次,她看見她淹沒在人群中。看著別人的臉色。那伏低做小的樣子,竟像是比旁人矮了半個頭。

像是感覺倒有人注意著她,雲曦緩緩地抬起頭來。看了站在門口的清雅一眼,又面無表情的垂下頭去,一言不發。

毓慶宮的花廳與旁人的方圓不同,也是狹長得很。因著常年要待客,廳裡放置了許多紅木的高背椅子。和圓圓的小茶桌。這麼一長溜兒的排下來,倒是頗有朝臣列隊進見的微妙感。

清雅與圓寧走上前去,對坐在主座上的太子妃行了個禮,“參見太子妃。”

太子妃嘴角含笑,撇了站在一旁的雲曦一眼,笑道:“幾年不見。九弟妹倒是越發的水靈了。聽聞九弟在廣州可是賺了大銀子?九弟妹真真是個好命的。”

果不其然,太子妃如今自覺地位已經穩固,歷史已經被她改變。前世囂張的鈕鈷祿雲曦如今只能是自己坐著她站著。這對這麼個剛剛才打了太子爺臉面的九福晉,那就更是不用客氣了。

清雅微微一笑:“我們爺可有四個閨女,若是不賺些銀子,那弟妹我可是連嫁妝都配送不起了。更何況,那些銀子早就散得差不多了。倒是還虧了些。”

她這話說得,倒是讓在場的福晉們心頭一酸。她們這些做嫡母的。不僅要為自己的女兒攢嫁妝,就是連庶女的嫁妝也是要出的,真真讓人難洩心頭之恨。不過這九福晉倒是更加委屈,因為她們爺的四個閨女,可沒有一個是她生的。

太子妃臉色一白,也懶得再接下話去。她說銀子散了,難不成自己還要問銀子散去了哪裡,爾後讓她搶了賑災之功麼?

在場的福晉們雖然是心知肚明,但也只是憋在心裡,趕忙扯開了其他話題。

太子妃這才像是後知後覺似的,不好意思地說道:“瞧我,一見九弟妹便高興得忘記了,這兩位弟妹還拘著禮呢,快快請起罷,錦瑟,上茶。”

口裡說著,卻站起身來,攜了四福晉的手,說道:“四弟妹,咱們這可是百花宴,哪裡有光是枯坐著,不去賞花的道理。快快快,咱們眾姐妹一塊兒去御花園吧。我讓丫頭們燙了上好的果子酒,今兒個大夥可要好好嚐嚐。”

四福晉抱歉的看了清雅一眼,衝著太子妃點了點頭,又尋了幾個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