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嚇十四弟妹?這不是叫她回去日子難過麼?”

康熙爺從床榻上走了下來,伸了伸胳膊腿兒,沒好氣的說道:“我不是也在嚇你麼,怎麼你一點都不害怕?老四媳婦雖然怕,卻也穩得住,偏她難當大任,可惜了我的老十四。德妃真是個沒眼力勁的。”

清雅聽著直想吐血,趕緊您老人家沒病裝病瞎折騰人,還怪人家難當大任。就你那一個個的禿瓢兒子,個個都有一堆女人,哪個清白人家的好閨女嫁了,那都是倒了八輩子黴了,說不定人家完顏氏嫁去了尋常人家裡,人家當她是手心寶,一生一世一雙人。

只是有些話,在心裡說就好了,嘴裡是萬萬說不得的。

“這各人有各人的秉性。四嫂那是有見多識廣,胸中自有丘壑,知道您沒有惡意,自然是怕了一會兒,就穩住了;十四弟妹那是秉性純良,哪裡想到公公沒事會故意嚇她玩兒;至於我,我一沒有對不起您,二沒有對不起您兒子,三沒有對不起您孫子,我這個做兒媳婦的,心中坦蕩得很,有什麼好怕的。”

康熙爺勾了勾嘴角,“牙尖嘴利的鬼丫頭,她們都是好的,就你是潑皮。”

潑皮就潑皮,潑皮總比受氣包好。

“您這還病著呢,趕緊上床上躺著去。待會兒還得吃藥呢。”

康熙爺咳了咳,這個臭丫頭怕是早就看出來那些藥不過是些稀鬆平常的補藥方子罷了,還在這裡打趣他,真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說起來,倒是和她的瑪法佟國綱極其的像,那人也從來不當自己是臣子,只拿自己當舅爺看,明面上看著胡鬧,實際上,卻又沒有都沒有踩到過他心裡的那根底線。

他以前沒有細想,直到考慮到若是讓老九接了位,佟家成了後族之後的事情,才發現了原來他大舅家的那一群人,個個都是扮豬吃老虎的老手,他們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你說我若是派老九出征,勝算幾何?”

清雅拿著茶壺的手一頓,又若無其事的倒了水,腦袋瓜子卻飛速地轉了起來。如今四周並無大的戰事,自打清軍裝備了九阿哥改良過後的精良火器之後,基本上打得洋毛子半步也不敢越界。

再說有佟介福在,不管是大將軍王還是年羹堯,都鮮有用武之地。康熙爺所說的出征又是指的哪裡?

莫非指的是倭寇?的確,最近福建沿海一帶倭寇猖獗,大清水師不興,很是吃了大虧。

“若劍指蒙古西北,那清雅便要感謝皇阿瑪給我們家爺面上貼金了;若是東洋,當年我們一家子被貶廣州,於水事總比旁人通曉一些,不敢誇口每仗必勝,卻是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組成最牢固的艦隊。”

康熙爺嘆了口氣,喝了口清茶,又躺回了床榻上,“你若是我的兒子,我便不用如此憂愁了。”

清雅不僅知道他打算明面上派九阿哥去福建抗倭,還知道他在暗地裡想要他去組建一支強大的艦隊。自從有了天書,他便一日都沒有睡好過,他想在他的大限到來之前,看到一個欣欣向榮,一個強盛的大清。

老四雖好,卻對待兄弟對待自己,都太為刻薄。

老九是好,可是先前被他打壓得太厲害了,若是沒有什麼大功勞,定然是在朝中站不住腳的。更何況,清雅實在是太強了,若是她有異心,難保大清不會再出一位武皇帝。

至於老十四,從來都只是他為儲君準備的磨刀石。他適合做大將軍王,卻不適合做皇帝。

清雅眯了眯眼,若是她的時間還多,她也不想如此鋒芒畢露,只是時間不等人。

“我不是您的兒子,我卻是您兒子的妻子,是您孫子的額娘。皇阿瑪是不是也希翼過又一個與您並肩作戰,永不背棄的夥伴呢。我與胤禟,便是如此。”

康熙爺仔細的看著清雅的臉,她的眼神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