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生住院七天基本都是昏昏沉沉的睡過去的,她的身體不受她控制的幾乎總是要睡覺,像是要把她這些年透支的心力都要補回來一樣。直到她出院身體還算恢復的不錯,刀口癒合的好,人的精神也透出了一股活力。

憾生出了院回家休養,時間進入十月,天氣已經轉涼,但海島上的陽光依然充沛而明媚,院子裡的花草有的已經出現了黃葉,秋天真正的到來了。

正午院子裡灑滿溫暖的日光,廚房裡陣陣鍋碗瓢盆的磕碰聲,廚房門口憾生坐在一張輪椅上,腿上搭著一條毛巾被,屁股在她身邊追著一片落葉玩。

自從佟夜輝把憾生接回家後,兩人住在一個屋簷下,但他似乎一刻都不能把憾生放在他的眼界外,他從醫院裡弄回來一付輪椅,他做飯就把憾生放在廚房門口,他一個轉頭就能看見她,他做衛生就把憾生放在院子裡,他出出進進的一抬頭也能看見她,憾生也由著他,既沒有什麼喜悅的心情,也沒有不耐煩,她只是縱容著他。

曾經的憾生從來都不敢想象佟夜輝會有這樣對待她的一天,但是經歷過太多,心已經被磨礪的麻木了,悸動,喜悅的心情已經永遠感受不到了,他們錯過了心悸激情燃燒的時間和時機。

佟夜輝做飯的水平有所提高,吃飯的時候耐心的把排骨上的碎肉剔下來放到憾生碗裡,他做的極其自然,憾生知道現在的他是疼著她,愛著她的,她知道他這個人只要是上心了什麼都能做到極致,就如當初他徹底的摒棄她也好,現在全心全意的愛著她也好,他總是個恨的下心的人,愛也好,恨也好表現的絕對而專一。

吃了午飯日頭正好,憾生對佟夜輝說:“我們出去走走吧。”佟夜輝是樂意之至,他對葉權曾經那麼接近憾生很是介意,曾經無數次看見葉權和憾生一起親密的帶著屁股散步,他妒忌的抓心撓肺的,終於有機會做同樣的事情,葉權曾經和憾生一起做過的事情,他能代替葉權的位置,把葉權在憾生心裡的記憶的模糊掉他是最願意的了。他是個成熟而心機深沉的男人,他的愛情也是帶著極強的偏執的佔有慾。

佟夜輝抱著憾生上樓,給憾生換好他給她新添置的秋裝,推著憾生,特意帶著屁股出門了。

秋日的日光是溫暖的,旅遊的高峰期到了,街上游客眾多,熙熙攘攘的人群熱鬧著,煙火氣息濃厚,屁股經過長期的鍛鍊已經可以堅持自己走完散步的全程,它現在也沒以前那麼懶了,跟在憾生他們的身邊跑前跑後終於有了歡騰的狗樣。

憾生看屁股跑的歡快,在街邊買了零食逗它,一路心情極好,佟夜輝在後面看著她心情前所未有的踏實,平靜以及歡愉。

佟夜輝把憾生帶碼頭上,一天中陽光正好的時候,藍天碧海,遠處是上下翻飛的海鳥,身後是熱鬧的人群,憾生微微顫顫的要從輪椅上站起來,佟夜輝上前扶住她,把她帶到身前讓她靠著自己站好,他們的雙手在憾生的胸前交握。

他們迎著海風,憾生穿著一件印著大朵暗紅色花朵的風衣,莊重豔麗的色彩,在海風中,下襬被吹出巨大的擺幅,和她身後依靠著的英俊的佟夜輝行成一道奪目的光彩,多少年對生活的放棄,她從來都用簡單的色彩裝扮自己,多少年後佟夜輝終於親手為她裝扮上了明亮的顏色。

這一刻憾生內心平和,不看過去,她的內心安寧,她終於和這個男人握手,她想:如果生命可以從來,如果有她還可以再選擇一次,她不敢保證自己還會去想握他的手,但是這一刻,她還是想緊握他的手。

憾生握著佟夜輝的雙手漸漸用力,佟夜輝也收緊雙手回握著她,他想這世界上存在著心意相通的這回事的,至少這一刻他是能感覺的到憾生傳遞的感情的,那一生,身體裡只為他流淌的無比珍貴的感情。他心裡充斥著巨大的慶幸和圓滿的同時也有隻有他一個人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