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仙望著那何首烏,感慨道:“當初這把劍在他手中可是殺了不少人啊,最後還是三位四境出手,才算將其斬殺,這寶劍卻是損毀了,不想今日竟然能成功修復,真是讓人唏噓啊。”

“的確。”

那是在十年前,北方一個極為強大的邪修為禍一方,北宗出動了許多人去,卻終於都被反殺,最後惹出內院兩位四境,外加一位在北地潛修的四境大修行者,共同合力才算使其伏誅,而這“何首烏”就是其手中兵刃!

“臨陣換兵器,看來陳書畫在此前還是隱藏了實力的。”

這是許多人心中的想法,便是臺上的陳鄒縱橫都不禁眉峰一挑,嘲弄道:“換劍了?”

陳書畫淡漠地看著他,握緊何首烏的劍柄,說:“你怕了?”

“怕?”陳鄒縱橫一愣,而後笑了起來!

“好!我管你換了個什麼東西上來,就算是你換了仙人法器來我也不管,只管打一場就是了!”

眼中常含冰冷的少年說完,身周無風自動,緋紅的衣袍飛舞,齒劍閃爍著寒光從袍中躍出!

“噌!”

掌寬的劍刃插入腳下青石。竟然讓整個戰臺都微微震顫了一瞬!

可想而知這一劍何止千斤!

而在齒劍落處,那青石鋪就的戰臺竟然彷彿血肉之軀一般,從其裂口中溢位鮮血來!

鮮血?不,並不是,它並無鮮血的腥臭味道,而只是鮮紅的水。

紅水蔓延開來,以齒劍為中心,向外溢位,紅水迅速覆蓋著青石面,先是來到了陳鄒縱橫的腳下,那紅水,毫無阻礙地**了他的鞋面,然後向他的身後蔓延,直到來到了戰臺邊緣才驟然停了下來。

而在另一個方向,當紅水來到陳書畫腳下的時候,卻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阻擋下了。

“一上來,就玩這麼大麼……”

陳書畫低聲哼了一聲,他的身邊四周忽然浮現模糊的景象,那景象若隱若現,尋常人看了甚至只會覺得那是些古怪的顏色、線條,而無法察覺其他。

那些色彩是黑紫色的,很淡,卻很寫意。

臺下的袁來目光忽然一閃,他曾經領悟過吳聖畫道,此時眼見陳書畫身周色彩忽然便感覺到了熟悉之感!

那色彩和線條彷彿就像山水畫中的,大團大團的紫黑色彩就像滴入水池的墨。

聯想到吳聖道果就在他手中,想來這應該就是陳書畫對其中天道規則的某種感悟。

只是……卻不知,他感悟得究竟有多深。

“你知道陳鄒腳下的紅水,是什麼嗎?”盧掌茶忽然說道。

“是什麼?”

“你應該聽過南洲有條青河,三百年前南宗那一位堪稱千年未有的天才宗主曾在其中斬了一條偽龍,鮮血染紅了一段河段,三百年來都不曾褪色。”

“你的意思是……這是那裡的河水?”

“不。不是河水,而是陳鄒感悟的道,一種獨特的殺道,一種殺人必先殺死自己的善惡道,如果有機會你可以去南洲看一看,到時候你就能感受到了。這紅水是元氣凝聚成的,象徵著他的性命,紅水若血,卻不是別人的血,而是他自己的血。“

“那……是三境的小天地?”

“是,又不是,真正的小天地只有身在場中的對手才能感覺到,咱們能看到的只是一些刀劍之外的景觀而已。”

盧掌茶頓了頓又道:“你看,這就是三境之上的戰鬥,不再侷限於拳腳,而是另一種全新的戰鬥。當然,三境依然無法擺脫武道的束縛,便是對道的感悟再深,遇到軍中真正的強者,也依舊要依靠手中的劍實打實的拼鬥。只有到了四境,才能真正的踏足新土。”

“四境……”

袁來喃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