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非鑿非刻,當

真是用手指所劃,說道:“這位前輩的指上功夫,也確是駭人

聽聞。”丘處機仰天打個哈哈,道:“靖兒,此事騙得先師,騙

得我,更騙得你。但若你妻子當時在旁,決計瞞不過她的眼

去。”郭靖睜大雙眼,道:“難道這中間有詐?”

丘處機道:“這何消說得?你想當世之間,論指力是誰第

一?”郭靖道:“那自然是一燈大師的一陽指。”丘處機道:

“是啊!憑一燈大師這般出神入化的指上功夫,就算是在木材

之上,也未必能刻出字來,何況是在石上?更何況是旁人?先

師出家做了黃冠,對此事苦思不解。後來令岳黃藥師前輩上

終南來訪,先師知他極富智計,隱約說起此事,向他請教。黃

島主想了良久,哈哈笑道:‘這個我也會。只是這功夫目下我

還未練成,一月之後再來奉訪。’說著大笑下山。過了一個月,

黃島主又上山來,與先師同來觀看此石。上次那位前輩的詩

句,題到‘異人與異書,造物不輕付’為止,意思是要先師

學張良一般,遁世出家。黃島主左手在石上撫摸良久,右手

突然伸出,在石上寫起字來,他是從‘重陽起全真’起,寫

到‘殿閣凌煙霧’止,那都是恭維先師的話。

“先師見那岩石觸手深陷,就與上次一般無異,更是驚奇,

心想:‘黃藥師的功夫明明遜我一籌,怎地也有這等厲害的指

力?’一時滿腹疑團,突然伸手指在巖上一刺,說也奇怪,那

岩石竟被他刺了一個孔,就在這裡。”說著將郭靖的手牽到巖

旁一處。

郭靖摸到一個小孔,用食指探入,果然與印模一般,全

然吻合,心想:“難道這岩石特別鬆軟,與眾不同。”指上運

勁,用力捏去,只捏得指尖隱隱生疼,岩石自是紋絲不動。

丘處機哈哈笑道:“諒你這傻孩子也想不通這中間的機

關。那位女前輩右手手指書寫之前,左手先在石面撫摸良久,

原來她左手掌心中藏著一大塊化石丹,將石面化得軟了,在

一炷香的時刻之內,石面不致變硬。黃島主識破了其中巧妙,

下山去採藥配製化石丹,這才回來依樣葫蘆。”

郭靖半晌不語,心想:“我岳父的才智,實不在那位女前

輩之下,但不知他老人家到了何處。”心下好生掛念。

丘處機不知他的心事,接著道:“先師初為道士,心中甚

是不平,但道書讀得多了,終於大徹大悟,知道一切全是緣

法,又參透了清淨虛無的妙詣,乃苦心潛修,光大我教。推

本思源,若非那位女前輩那麼一激,世間固無全真教,我丘

某亦無今日,你郭靖更不知是在何處了。”

郭靖點頭稱是,問道:“但不知這位女前輩名諱怎生稱呼。

她可還在世上麼?”丘處機嘆道:“這位女前輩當年行俠江湖,

行跡隱秘異常,極少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除了先師之外,只

怕世上無人知道她的真實姓名,先師也從來不跟人說。這位

前輩早在首次華山論劍之前就已去世,否則以她這般武功與

性子,豈有不去參與之理?”

郭靖點頭道:“正是。不知她可有後人留下?”丘處機嘆

了口氣道:“亂子就出在這裡,那位前輩生平不收弟子,就只

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