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嚇著她了。”阿笙會意,立刻遞了條溼帕子給世子擦淨。

廊亭下,女子筆尖在畫作上落下。

“涼蟾,你這樹越畫越栩栩如生了啊。”

女子一回頭昔舊正俯身站在其身後,雙眼含星地看著她,涼蟾放下筆起身行禮。

“世子。”

昔舊用乾淨的雙手扶起她。

滿心歡喜道:“你我還有兩日便要成夫妻了,直呼我昔舊便是。”

說罷便在一旁坐下,再湊過去看涼蟾的畫,看著看著不由得自己輕嘆了口氣。

昔舊歉疚道:“涼蟾,對不起,找了這麼久,我還是沒能幫你找到這樹到底在哪兒,目前能確定咱們朔雲族乃至整個北陸地界都沒有。”

涼蟾脫口:“世……”而後又想起剛才的囑咐,便改口道:“昔舊,那東陸你可有所瞭解?”

“東陸永照國曆來繁榮,若有如此參天大樹,早就傳出來了。至於霖川......”昔舊蹙眉,似有難言。

涼蟾好奇望著昔舊。

“霖川怎麼了?”

“東陸那些部族裡,霖川那地方最是陰森神秘,聽說三年前整個族群一夜之間消失,每個想踏進去一探究竟的外族人都是有去無回。”

涼蟾一邊聽著一邊思索。

“三年前?你將我救回朔雲也是三年前,我失去的是三年前的所有記憶,這三年來我又時常夢見這兩棵樹,這個地方會不會跟我的身份有關......”

昔舊抓起涼蟾的雙手。

“你叫涼蟾,自小生長在朔雲,你我指腹為婚,青梅竹馬一同長大,三年前那一日你被野獸追趕才摔落河流中失了記憶,這就是你,這樹或許存在,或許真就是一場夢。”

涼蟾看著昔舊的眼神,良久後無奈一笑。

“知道了,知道了。”

隨後抽回手去卷畫軸,一邊卷著畫一邊咳嗽著。

昔舊心疼她的身體,口中念著:“你身體向來不好,往後別在院子裡吹風了。”

“嗯,我把畫拿給腰奴,還是讓她幫我去市集賣了吧。”

昔舊知道拗不過她,無奈點頭稱好。

涼蟾起身離開,昔舊望著她的身影。

過去,真的很重要嗎?

*

日落,腰奴服侍完涼蟾梳洗便將婚服在衣架上掛好。

她不禁反覆的看了又看眼前這件華服,做工精良考究,世子定是花了極大的心思,滿心羨慕道:“成婚大典那一日,全朔雲的姑娘都會羨慕世子妃您的。”

涼蟾坐在妝臺前慢慢梳著頭髮,瞥眼銅鏡中的自己,只是問道:“腰奴,其實你也知道世子他是為了哄我開心才編了這麼一個身份給我吧?”

腰奴原本喜笑顏開的面容一下子緊張收住。

“世子妃說什麼呢......”

涼蟾起身到腰奴身邊,輕聲道:“腰奴你別緊張,其實我什麼都知道。”

她伸手輕輕的觸碰了一下腰奴的耳垂,又轉頭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道:“朔雲族規,不可自傷體膚,朔雲女子是沒有耳洞的,可是,我有。”

涼蟾伸手略帶哀傷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世子妃......”腰奴不知該說些什麼。

涼蟾卻看著腰奴笑了笑,道:“不說這個了。我那些畫,近些日子可有訊息?”

腰奴回道:“還沒有,不過這幾日有燈會,往來商旅較多,興許就有哪位客人能認出您畫中那樹的來處呢。”

涼蟾一聽便也來了興致:“燈會?那我們也去看看吧。”

腰奴無奈搖頭回道:“世子妃,按朔雲婚俗,成婚前三日,女子外出,是為不祥。您有什麼想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