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有一天,他徹底忘記自己原來的世界?

瞬間好像被可怕的力量吞噬,渾身失去力氣倒在了床上,發出咚的一聲。

伯景鬱在門外聽得心急,以為他撞到了哪裡,忙問:“你怎麼了?”

庭淵聽到了伯景鬱的聲音,但他限在了自己的思緒裡,根本無法脫離。

真的會忘記自己來時的路嗎?

不,不可以,庭淵不能夠接受。

“庭淵,你怎麼了?”

“庭淵——”

“庭淵——”

伴隨著敲門聲而來的是伯景鬱越發急切的呼喊聲。

又喊了幾聲屋內還是沒有回應,伯景鬱一腳踹開了門。

看到庭淵倒在床上,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快速來到床邊將他扶起靠在了自己的身上,“庭淵,庭淵,你怎麼了?”

伯景鬱試探了一下他的氣息,十分紊亂,就像被夢魘住了,任憑他怎麼喊,庭淵都給不了他任何的回應。

庭淵能聽見他的聲音,可他整個人就像是墜入了深不見底的海,眼前漆黑一片,他知道自己應該逃離,可他無法從中掙脫,只能不斷地往下沉。

就像……

像他溺水時,岸上有人在尖叫,他知道自己要沉入水底,知道自己應該奮力向上遊,可他做不到。

這是要回去了嗎?

伯景鬱看自己怎麼喊庭淵都沒有反應,抱起他就往許院判的房間跑。

方才他踹門的力氣過大,半扇門板被他踹掉,動靜很大將其他人也引起過來。

“這是怎麼了?”

呼延南音看庭淵整個人都軟綿綿的,看著可不像是尋常出事的樣子。

伯景鬱壓根顧不上與他說話。

許院判也聽到了聲音,開啟房門,要是再晚一步,伯景鬱就又要抬腳踹門了

許院判一看庭淵變成的樣子,心頭一驚,這哪裡看著還有活人的樣子。

不等伯景鬱將人放下,就趕忙抓起庭淵的手為他把脈。

這一摸把他都嚇呆了,“怎麼會摸不到脈象呢?”

伯景鬱猛然看向他,“你說什麼?”

“不,不可能,一定是你摸錯了,給我重摸。”

許院判換了一隻手又認真摸了一次,確實沒摸到,於是又換回先前的手。

“殿下,我真的摸不到他的脈象。”

他用手試探庭淵的鼻息,幾乎沒有了,

杏兒剛睡下,聽到動靜,匆忙趕來,便聽到許院判說這話。

忙問:“我家公子怎麼了?”

許院判整個人現在也是懵的,是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間庭淵就變成了這樣。

伯景鬱搖頭,“不可能,他剛才還好好的,不過瞬間的事情。”

呼延南音也是心中大驚,這人剛才跟他們一起去挖墳還活蹦亂跳的,怎麼就突然間沒了,他想到從前自己在西州也遇到這樣的情況,忙道:“或許可以試試按壓他的心口,說不定可以醒過來,以前我見過西州遊醫這麼救人。”

許院判忙道:“對對對,可以一試,像救溺水者那樣,或許能把他救回來。”

許院判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伯景鬱立刻將庭淵放平。

許院判用力按壓他的心口。

伯景鬱在一旁十分焦急,“庭淵,醒過來。”

杏兒站在一旁看著庭淵沒有任何的反應,心緊緊地揪在一起,“公子,求你別走。”

“公子,別走。”

杏兒知道庭淵不屬於這裡,但她沒有想過有一天庭淵會離開這裡,她一直想陪伴庭淵在這個世界上過完最後這幾年,可絕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