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4頁)
章節報錯
於是這個奇怪的人物以一種鎂光燈閃光的姿態進入我如彩虹般絢麗的生活,以我不太完美的招呼作為開始,發生著種種不太完美的故事。泡泡告訴我生活平淡無奇,只是我的空氣裡洋溢著大驚小怪,所以我適合去寫小說。其實我知道寫小說首先要樹立一個正確的文學姿態,也許不一定要正確,反正得要一個有形狀的姿態,比如說,小說的價值取向啊,興致高昂的份量啊,對生活的把握啊。
拉酷酷嚴肅地問過我:康,你究竟如何對待你的小說?我說:千萬別用對待這個詞,我沒有態度的,我只是在寫字,記錄一些有可能被你們遺忘的壞東西。他滿意地點點頭說:你可以繼續寫作了。德國作家埃德·施米特明確提出過他的創作原則:〃世界存在著,僅僅複製世界是毫無意義的。〃問題是我連客觀的世界也複製不出來,我的生活起伏像掃帚掃過的地板平坦而簡單,慢慢流逝的時間像一塊塊整齊的白蘿蔔被放進棕色的大醃缸中,也在慢慢變酸。這是我的小說為什麼進度如此慢的原因,難怪〃下意識寫作〃一度成為一陣波瀾壯闊的文學思潮,不管有沒有生活體驗和真實感受都以主觀假想為出發點,胡編亂造一些真真假假的情節。不然我只好單純地記錄自己毛線般老實的生活,在漫長的寫作中等待豬的到來等待酸雨的到來等待我的命運像閃電一樣啪的產生變化。今天中午我一個人吃飯,我坐在靠窗的位子,點了一份刀削麵,那碗麵夠大的,比我的頭還大。
我用了足足一個小時才把它吃完,撐得要死,其間我還欣賞了一對情侶的吵架,他們很有意思,吵架的時候似乎還帶著微笑,所以我還以為他們在鬧著玩,結果後來那個女生〃咣〃的一下把還有吃剩的混沌湯的碗倒扣在那個男生的頭上,然後男生就氣急敗壞地追著女生出去了。後來想,其實吃不完可以擱桌上不吃的,但是想已經吃了,就只好恨恨地回教室睡大覺。下午上兒童文學,是選修課,我覺得這個女老師講課像在耍寶,她胖胖的,頭髮蓬蓬鬆鬆,臉上的表情很緊張,說話的頻率很快,兩隻手一直在做擦汗的動作。我仔細地看著她,越看越想笑。這時拉酷酷打我呼機,要我馬上去廣場找他,我就起身從後門出去了,走到後門口時,那個擦汗的老師說:那位同學,請把門帶上。然後又邊擦汗邊激動地講課,我愣了一下就把門帶上了。
拉酷酷在廣場邊吃棒棒冰邊等我,他戴橘紅色的太陽鏡和黑色帽子,他告訴我說有個大學網友派對可能會很有趣,有不少年輕人,問我要不要去,我想反正沒事做就答應了。
地點在芙蓉路一間叫〃塵〃的酒吧,這間酒吧很大,桌子和桌布是鐵灰色的,牆壁上懸掛著
劍和油燈等裝飾品,所有的人都在這裡攀談,談一些無聊之極的話題,拉酷酷分別碰見幾個曾經很要好的網友,然後和她們瞎侃。我在一群人中間看到了七月,她穿一身黑衣,在和她的朋友喝酒,她的雙手在有意思地比畫著。他們其中有幾個老外,那裡時不時爆發出一陣笑聲,拉酷酷前去打招呼,我老老實實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沒有動,他們聊了幾句,拉酷酷就回來了,他說七月在吊老外,那幾個老外被她耍的過時的中國把戲捉弄得一愣一愣的,呵呵。然後拉酷酷突然很興奮地躥到吧檯邊和一對可愛的情侶分別擁抱,還馬上拉著他們走過來,告訴我說這是他兩個非常要好的朋友,男生叫海豹,女生叫蝦,他們現在都在廣校學播音。我們湊成一桌坐下來聊天。
海豹穿鱉四圖案的T恤,虎頭虎腦,五官漂亮得井然有序,有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和時刻表現出好奇的嘴巴。蝦眼睛發亮,頭髮整齊,有明顯的酒窩,一激動就兩手合緊渾身抖動。她穿米奇的連衣裙,戴全是手指圖案的頭巾。拉酷酷說跟他們是在網上認識的,說起來很巧,海豹和蝦是校友但卻是拉酷酷介紹認識的,因為他們分別是他的網友,拉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