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每天黃昏我會和七月(如果她有時間的話如果她有心情的話如果那天拉酷酷沒找我泡泡沒約我的話)約會聊一些可聊可不聊的話題併為對方的精僻見解鼓掌稱讚,我們就像犀牛與犀鳥誰也離不開誰,可我們的感情建立在沒有名份的基礎上因此儲存了井水不犯河水的本質。

我當然不否認我不止一次地對她飽滿的嘴唇豐挺的胸部有過非分之想,幻想在一個月白風清沒有閒人沒有課桌也沒有打飯打菜洗飯缽的夜晚,蟋蟀在這裡彈琴油蛉在這裡低唱我們親吻擁抱做一些舉止適可而止又無傷大雅的出格動作,然而這種幻想像只暴躁的野鴨在腦子裡遊了一個圈就不耐煩地展翅高飛,我把它進化成寫作的激|情創造的熱度,把對七月蓬勃的想法嚥下去,秘密操兵消化成寫作的源泉。寫作給我帶來心理上的快感和生理上的滿足,讓我在遣詞造句中用滴滴濃情密意的詞語洇透我紅豔豔的腎臟,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小說越來越具有固執強烈的意淫成分,就有種透心的害怕,就像在一個粘乎乎的夢中看見裸體的天使吹笛子。我想停止這種嚴重失控的想象,可我親愛的法國作家布勒東聲稱:〃夢幻和聯想在一開始幾乎構成超現實主義的全部素材。〃是的我渴望超現實,渴望夢幻渴望聯想。

於是我的好朋友阿肯說看著我難受,心生同情,他說從我蒼白的臉色和乾燥的面板上可以看出我長期的性幻想導致的性壓抑,但是他找我借錢的時候是不敢說這話的。他是典型的斯文敗類,穿著時尚,語言豐富,長相乖巧,實則是禽獸一個。我和阿肯從小玩到大,他告訴我說他能一眼看出某個女生是否適合他的身體,還能一眼看出誰誰誰還是不是Chu女,他說喜歡塗銀色唇膏的女人都是很厲害的女人。他問:康,你真不懂?我說:真不懂。他說:你真失敗,沒女人怎麼活得多姿多彩啊。然後他會給我用非常藝術而神聖的語言給我描述Zuo愛的美麗,他說不同的地點有不同的樂趣,在鳳凰山上的墳地旁,有及膝的野草大小不一的石頭,有小鳥為你唱歌,還有隱約的人語聲,在那種美侖美奐的環境下保證讓你一口爽到冰。當然,也可以去賓館開房,阿肯可以背出十多家賓館鐘點房的房價。阿肯在看到西西坨的時候曾經動過心,他說西西坨的盆骨與他的盆骨很吻合,於是他約西西坨去蘋果吧蹦迪去超市買零食,但西西坨不太委婉地拒絕了。

她說阿肯那種人是不懂愛情的,起碼他分不清身體和靈魂。我說西西坨你才不懂愛情,不然不會總是深情款款眉飛色舞地去見不同的網友,還不停地問別人是否願意為她去死。她說其實她懂愛情,只是看透了男人的心像泥巴一樣,是靠不住的,真正不懂愛情的是康啊,呵呵。我很懊惱我被西西坨認為不懂愛情,其實很早以前我就有自己對於愛情的一整套理論,所以我不是不懂愛情,而是不相信愛情。我對愛情的不信任與一個週期性出現的夢境息息相關:我和一個戴京劇臉譜的女生在荒蕪的公園盪鞦韆,我們一人坐一個並朝相反的方向蕩去,每到坐板滑翔到最低點我們就會碰面並點頭致意,可一瞬間後我們便分道揚鑣了。後來我們累了,下鞦韆後她說再見我說再見又朝兩個不同的方向走去,彼此都沒有回頭再看一眼。如果我沒有猜錯我夢中的女主角應該是我初戀的女友周小饅,她給我的記憶比月光還要漫長比思念還要明亮。

遇上週小饅的時候我讀高一她讀初三,是一個風平浪靜雞比鳳凰值錢的浮華年代。那時候找個女朋友似乎是一件可以拿出來炫耀的事情,每個青春期的不安分子都急切於嘗試愛情的滋味,更何況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