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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七。”我面色陰沉地念出這個被我抓著手腕的人,“你為什麼……跟來?”

我忽然發現這樣問有點蠢。

莫聲谷在我的注視下有些慌亂,沉默了很久,才小聲說道,“不、不放心敏君……”

這個時候我該做什麼?撲上去抱著他感動地兩眼淚汪汪,還是痛罵他亂作主張跟在我身後?不好意思,一個太惡俗狗血一個太不識好歹,所以這兩個我都做不出來。

“不放心就偷偷跟在我的後面,就頂著風雪送我到大都,就在我生病的時候坐在馬後抱著我還一刻不停地輸內息導致自己差點成了冰棒?”我平靜地問他。

“這個……”莫聲谷的眼神閃躲著避開我的視線,“敏君你都知道?”

“我不相信宋青書一個小屁孩能厲害到把我送到客棧再找大夫的地步。”我握著他手腕的手沒有放開,只覺得觸手一片冰涼——這是習武之人不該有的溫度,除非他已經將內力耗光,“而且,你的臉白的跟唱戲的一樣,再笨也猜到了。”

講到這裡,我忽然心頭火起,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然後用力一扯莫聲谷的手腕,提高了聲音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莫聲谷的手腕握在我的手裡,我一扯他便被帶了一個趔趄,而此時卻好巧不巧地被床沿絆到,頓時全身失去重心,眼看就要栽倒在我身上。

我下意識地閉上眼,此時倒沒有太多的懊悔剛剛氣憤之下的一扯竟然要自作自受,反而在想,果然,被我一帶就毫無反抗之力了,這個白痴到底虛弱到了什麼地步啊!

意料之中的沉重並沒有降臨,我睜開眼,正好對上一雙乾淨的眸子。

莫聲谷在倒下那一剎那,雙手正好撐在了我腦袋的兩側,這才沒壓到我身上——這種姿勢,這種看似很正確實則很曖昧的姿勢,我在漫畫上看到過很多次,只是當被壓者換到了自己,這感覺並不太美妙。

因為我發現我不小心陷進去了,那雙清澈透明的眸子,沒有包含很多複雜的情感或者水汪汪地無限放電,如同蝶翅一般靜靜垂著的睫毛下,那雙眸子只是那樣的乾淨剔透,讓我清晰地發現那烏黑的瞳仁裡有一個小小的自己。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少年清冽而微微沙啞的嗓音響了起來,出乎意料的,他的眼神沒有像是受驚的小鹿一樣閃躲,臉頰也沒有青澀靦腆的緋紅,只是那樣平靜地說著,自己一直很想說的話。

“敏君,我……”

少年溫熱的氣息噴在臉上勻成溫暖的潮紅色,我忽然發現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大概是因為,這個乍看俊朗溫和實則靦腆內向的傢伙,馬上就要表白了?

可是,縱觀我所看過的所有電視劇小說漫畫,一般情況下,第一次表白,是不可能說完的,戀人要經過磨練,就像唐僧取經一樣,經過重重劫難,要被誤會被栽贓被陷害被拆散被考驗虐來虐去拖拖拉拉三十幾集才能好不容易在最後大結局的雪景或雨景或海邊的浪漫場景下把這句話艱難地說完,然後遠遠地拍一個相擁在一起的美好背影后就可以在黑色的畫面上打上白色的“全劇終”。

我正這麼想著,看著莫聲谷薄薄的唇微微張開,像是準備說什麼。即使我並不是什麼純情小女生,但此時的心也不由暗暗期待了起來。

就在這時,“支嘎——”一聲……

彷彿為了印證我的話一般,客房的門被推開了。

我和莫聲谷的實現僵硬地移向門邊,宋青書小正太一手端著重新溫過的藥,正一臉驚愕地看著我躺在床上莫聲谷壓在我身上張著嘴鼻子幾乎都貼在了一起的場景,說不出話。

——甚至連一句“打擾了”都說不出來,就飛快地放下藥碗紅著臉逃似的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