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了,靈魂也開始變得空蕩蕩的,輕得不能被這個軀殼所牽制。

此刻,她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做不了。“對不起,世遺哥哥。我已經好努力,好努力的記住你了,只是,只是……我也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啊!如果真的有奈何橋,真的有孟婆湯,我一定不會喝的……一定……一定不會……”

不知過了多久,肌膚再一次傳來了感覺,冷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如此的飄忽,如此的細碎,飄忽細碎的好不真實,一小點一小點,繼而,一小片一小片,最後,全身浸入冷水裡去了。冷水鑿著面板,把冰涼傳入肉裡,從肉中滲入骨頭。

右手和右腳的骨頭涼過之後,咯吱咯吱地疼了起來。長久失覺之後的疼格外的讓人難耐, “啊——”,她在疼得哼了一聲後,又一次,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身在蛇洞底部,四周,大雨滂沱。

這樣都死不了啊,難道,我是九命貓妖變幻的。她向來有著自嘲和樂觀的精神。

費力地挪了挪身體,有軟綿綿的東西從身上抖落。她再用左手支撐著坐起,手心卻觸到滑膩膩的繩子,低頭看,不由得也倒抽一口涼氣——坑底的蛇,死盡了!一條不留。

身體下,有自己墜落時壓住的,肢體不全了,四周圍,圍繞自己方才躺倒的地方,蛇屍堆積,只只都大張了嘴,緊縮了蛇信,拿起一隻來看,本是裝著毒素的蛇囊,空空落落的塌陷了下去。

一整窩蛇,居然就這麼死在我手上啦。

她竟有些洋洋得意,雖然明知那些蛇不是自己親手殺掉的。

“你,不愧是天下間無藥可解的奇毒呀。”她拍著自己的身體讚歎。

這般的場景,若是有其他人見著,必定會感覺詭異無比:傾盆大雨中,一個衣衫襤褸、滿身傷口、且斷了右手和右腿的美貌女子,側身坐在很深的洞中,身下四周,佈滿蛇屍,她正拍打著自己的身體,自言自語,好似在和身體裡另一個未知的事物說話!

第一章(四)

歇息了片刻候,她用左手撐地慢慢站了起來。抬頭上望,乖乖,洞口離洞底足有兩丈多高!

難怪能摔斷骨頭。

她仔細地看了看洞口的地形,然後提氣,左足用力,躍起,左手和左腳在坑壁的凹凸處借力。三兩下之後,身體就冒出了洞口,此時再把重心打橫,左手成掌在地上一撐,就這麼翻滾出了洞口。

在右腳右手都骨折了的情況下還能從二丈餘深的洞中跳出來,當今的江湖中,只怕沒有第二個人能夠辦到了。

原本做殺手之時,為了執行任務,她的輕功造詣就已屬於江湖中鳳毛麟角的高手。後來,又在機緣巧合之下修習了北冥神功。北冥神功本只是內外兼修、內功用來提升外家招式的武學。但上乘的武學往往內蘊深厚,修習之後於其他的武術修為都是大有裨益的,北冥神功當然也是如此。何況這三年來她幾乎日日穿梭在樹林之中,踏樹梢而過,其輕功的造詣,已在她不知不覺中臻於化境。

所以,在一試之下便成功從洞底出來的時候,她自己也不覺一愣。但聰明如她,稍稍一想便已不再困惑。於是著手處理起自己的傷勢來:就著衣衫破爛的地方撕下布條,單手把錯裂開的骨頭接回原位,然後簡單地把木棍纏繞在傷處。做這一切的時候,她動作乾脆得如同這不是自個兒的身體,任滿額的冷汗隨雨水滑過蒼白的臉,她也選擇咬牙無視。

最後,她捧起散落於一地的野果,小聲地埋怨著路途的遙遠,傾盆大雨中,單腿著地,一步一步的向著洞口的方向蹦去。

四個月後,蛇島的沙灘上,歷勝男正把一隻簡陋的木筏往海里拖。那隻木筏上面,掛著一張小小的白色風帆,風帆上,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破洞,這還沒下水呢,看來,這帆布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