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靜清脆的笑聲,外面的人倒是滿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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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離開宅院,深雪又恢復那種冷漠自持的樣子,可見只在姬君的影響下,他才會短暫的失控。

市川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憂。他服侍深雪已經有十幾個年頭了,一直覺得他超齡的早熟和深沉。當別的孩子還熱衷嬉戲的時候,他已經在會長嚴厲的教育之下,眉頭都不皺。

不管發生什麼事故,他都能冷靜沉著的處理。深雪十八歲從臺灣回來以後,更連表情都沒有了。會長要他到美國受特訓,市川爭取要跟他一起前往,會長卻嚴厲的制止他。

“如果連這關都闖不過,”會長待孩子如恨賊寇,“當什麼繼承人?還是乖乖死在異國輕鬆點。”

等他受完特訓回來,原本只是冷漠不多言的少爺,簡直像是優雅的野獸一樣,全身充滿了殺氣。

他變得冰冷、無情。有時看著地俊秀的五官,會有大理石雕琢的錯覺。

以為他這一生都得這樣度過,沒想到姬君的出現,讓他顯露出人性的一面。

人生的際遇,誰能瞭解呢?遍尋不獲的靜小姐,居然以姬君的身份,出現在少爺的面前。

這對少爺到底是好還是不好?的確以姬君為人質,鹿島會只能俯首稱臣,但他也知道,鹿島會不滿的情緒已經一觸即發。 畢竟奉為神明的姬君又是會長的未婚妻,居然被扣留在鬼冢聯合,總長還揚言不生下下任姬君不肯放人,這種侮辱,鹿島家的死士不會沉默的。

雖然知道不妥,但是深雪少爺卻是這麼快樂(?)。

還有謀殺鹿島夫人和放冷槍的兇手……姬君交出來的兇手肖像,幾經比對,又是令人頭痛的人物。

“這是可能的兇手。”他將資料遞給深雪,“關西右京組的特攻隊隊長右京蘭。”

“可能?”深雪冷笑,“根本就是他了吧?”

隔著照片,那男子的眼神還像是在挑釁,眼底有著嗜血的清光。

“右京組大概也出事了。”深雪翻翻他的資料,“養著這樣的豺狼,不被反噬才奇怪。”

“右京組組長上個月就腦中風了。”

“腦中風還是腦門挨槍?”深雪笑笑,“沒關係,正好我也需要發洩。”靜搞得他心煩氣躁的,“注意他。”

他充滿自信地走出車外,像是準備出獵的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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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時的全神貫注,才能夠讓靜稍微離開一下他的腦子。

等告一段落,他立刻站起來,沒給那群董事拍馬屁的時間,也不像以前那樣冷冷的耍弄他們的阿諛。

他急著回去看看靜。

一想到剛剛靜接電話的無奈,他自己都會發笑。

“先生,這是第十二通電話了,”靜一面默誦著“愛是恆久忍耐不發怒”,才能夠勉強心平氣和,“什麼事?”他們的話題幾乎都扯完,靜相信深雪連她晚餐吃了什麼都一清二楚。

他問第十二遍,“你現在在做什麼?”

短短的沉默以後,靜終於抓狂了,“我還能做什麼?我在跟你講電話!你以為我會多工作嗎?專心辦你的事行不行?別再打來了!”

一想到能讓靜失控,深雪那樣歡欣的笑聲,讓市川覺得非常訝異,司機還差點撞到電線杆。

他們總長會發出冷笑以外的笑聲?

驚駭過度的司機歪歪扭扭的把車開回來,深雪拍拍他的肩膀,語氣輕鬆的,“人不舒服?嗯?不舒服要說。早點下班回家陪老婆吧。我不出門了。”

司機瞪著被老闆拍過的肩膀,帶著哭聲撲向市川,“市川先生,我不是故意的,老闆是不是要開除我?以後我會更努力的,請總長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