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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兒有話,來者皆贈一壺上好的女兒紅。”大開店門之前,中年男子再度開口,他掃過已是迫不及待的眾人,心中不屑,面兒上卻是給足了笑意:“咱們呢,是從京城來的,連樓裡的姑娘也是精挑細選的上上之品。話不多說,賓客們請有序進門兒,咱們的門兒不大,太擠怕是要把門檻兒塌啊哈哈哈哈!”後面的話尚未來得及脫口,外頭那些等不及的中少男子已經擁然而入,不為樓裡頭的精緻裝修,只為趕緊選個姑娘,嚐嚐京城來的姐兒是何等美妙滋味兒。
紅袖軒開業何等熱鬧,即使裝作不聞不問,身在旁邊的店鋪之內,沈絕心又怎會毫不知情呢?她愛湊熱鬧,卻並非要在如此擁擠之時與那些‘飢不擇食’的員外公子同座共歡。這些時日她看了不少店鋪門面,合適生意的不在少數,合適綰娘生意的卻只有一家。只是,那人要價實在太高,幾經議價考慮,她終是拿下了那家鋪子,卻並非為了綰孃的生意,而是要做其他打算。
曾經她想的太淺,若非付諸行動,她又怎會發現,豆腐花也好,豆腐也罷,都只適合在街市上擺攤,若單為它購鋪生意,頗有些大材小用之意。思來想去,沈絕心只好暫時委屈綰娘,讓她繼續保持原先的生意軌跡,日後打算,再做更改。
“初情,我已和蕭叔伯商量‘贖’你之法,只是要委屈於你,不知你願意否?”怡香院裡,沈絕心靠在初情的床邊兒把玩兒著未滿的酒杯。許久不曾來此,沈絕心怕初情等的灰心,遂前來將她和蕭大夫商議之果告知於她。耳邊琴聲不絕,沈絕心閉眸聽著喜歡的曲子,腦中若雪的影子竟是一閃而過,再無多念。不知是不是那塊兒玉佩完全打碎的緣故,又不知是不是那日她歇斯底里的發洩過。總之那日之後,她對蘇挽凝的怨恨一點點的少了,心思也逐漸清朗,遂不能完全將若雪之事忘懷,卻少了點兒固執,有所釋懷。
見初情的琴聲未斷,沈絕心也不再細問,只瞧著她撥弄琴絃的十指,又見她的雙眸始終凝視著自個兒,不禁想起那日她的表白,遂撇過頭去,裝作無事一般,道:“關於日後的安排,我已有打算。你既想完全擺脫青樓這段陰影,日後便做男子扮相,做我的算賬先生,幫我照看鋪子的生意如何?若能出去,舊時的初情便也死了,新的初情還是初情,不過一身清白,不染風塵。”
一身清白?不染風塵?她真的能嗎?琴聲戛然而止,初情的眼底泛起淚花,她不動聲色的擦去,不願再在心愛之人面前流淚。既破身於青樓,何來清白?既委身風塵歲月,朱唇千人淺嘗,香臂百人於枕,不染風塵?如何做到?
沈絕心終是看出她的心事,憐憫之心漸生。她放下留半的酒杯,拿著圓凳坐在她的身邊,只抬臂續曲,並不言語。一曲彈罷,沈絕心側眸輕笑,道:“初情可知,曲子好壞,並不在於琴技高低,而是心境。動情者,寄琴曲於相思;悲懷者,予琴曲於殤然;興高者,琴曲自然悠揚。彈琴尚需心境,他事更需養心。初情,你可明白?”
出淤泥而不染,便是在於心境吧。初情緩緩點頭,收斂即將溢位的淚,扶住沈絕心的手背,哽咽道:“初情可否與心兒同奏一曲?日後,又能否喚你心兒?”
心兒此稱,怕是除家人外,唯若雪方能喚得。若是再添她人以喚,心情不悲不喜,倒是沒什麼刻意。想了想,沈絕心亦不再倔強,道:“暱稱而已,又豈有能與不能之理?來,不是要與我同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