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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相逢。”我想起最近看過的一首詩,不禁就順口用上了。
“那麼,你們相逢了沒有?”阿花突然冒出這一句。她還是認定我和米俊寬之間有所瓜葛。
我靜靜地看了她一眼,才慢慢說道:“那要看我做的是什麼夢?”
“你做的是什麼夢?”阿花壓低了嗓子,顯得神秘又曖昧。
我拿起課本朝她腦袋輕輕一敲,半開玩笑的說:“我做的是春秋大夢。”然後立刻將話題岔開;問她:“你別老問東問西的。你自己呢?和王大怎樣了?”
阿花聳聳肩說:“還不就是那樣。王大最近迷上電影,和他那票同學成天什麼意識流、蒙太奇的,又什麼楚浮高達雷奈——啊!反正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也搞不懂。麥子又悶騷,什麼心事不愉快全悶在心裡,問了也是白搭。你又神秘兮兮的——我像是被遺棄的童養媳!”
我白了她一眼:“什麼叫悶騷?什麼童養媳?別盡學別人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阿花吐吐舌頭,一副天真無辜的模樣。小麥從外面走進教室,她立刻迎上去,雀鳥似的嘰喳個不停。
門口有人在喊“白荷花外找”,她驚風似地丟下小麥,刮到門外。我看了小麥一眼,不知怎地,心情竟鉛似的沉重。我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面對她!
有些時候,當你心裡有事,不欲人知時,對方的關心反而成為一種負擔。我為自己知道小麥和見飛的事感到不安。人與人之間,並不是所有的秘密都能分享的,知道太多,有時候對彼此來說,都是一種難堪。
我抬頭看看天花板,想了想,才問小麥:“還好吧?”
小麥點頭,停了半晌,才說:“其實也沒什麼。當初我和他交往時,就有了心裡準備,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她蒼白地笑了笑:“這樣也好,認清了許多事,以後就少受一些傷害。”
“很抱歉,小麥,見飛太花心了——”我停住口,不知怎麼說下去。
“錯的又不是你,”小麥搖搖頭,參透什麼似地說:“何況我也沒有什麼損失。也許,我還應該感謝他,使我認清了許多現實。”
“你能這樣想就好——你和張衍,依舊嗎?”
小麥又搖頭。“不過我想,如果我願意,我們還是可以和從前一樣。可是誰知道,將來又會出現什麼樣的變數!”
的確!誰曉得將來又會出現什麼樣的變數。
小麥一直是個很理智的人,不會被愛情衝昏頭。見飛的事,令她難過的,並不是感情上的挫敗,而是現實上的挫折。見飛不認真的態度,教她認識了現實世界裡那些個虛偽和醜陋。雖說愛情這回事,如果沒有承諾,究竟不能說是誰負誰;見飛遊戲人間的不在乎,襯以顯赫的家世背景,終究矮化傷害了小麥的自尊——原來,“立場”在愛情當中,在物質欲化的社會型體中,佔著這麼重要的地位!這樣說來,人類憑什麼高歌愛情的不朽?原來人類自許千古的婚姻忠誠制度,骨子裡,終究不比動物性本能的交配高明多少!
古來最善於誘惑雌性動物的雄性動物,莫屬人類。靠著別於其它雄性動物的賣弄花俏,人類發明了誓言這名詞。可是,男與女的戰爭,交替幾千年,誓言這東西,終窺究竟,到底是一句叫座的名詞罷了,代表不了一顆永恆不渝的心。
我想昏了神,直到阿花一陣風似地刮進來,我才看見講臺上的勞勃瑞福。
儘管名份已定,勞勃瑞福仍以他獨特的魅力擄獲眾少女的心。那些為他流淚哭泣過的人,在眼淚風乾以後,仍然本著忠實的本色,守候著心中最耀眼的偶像。
我把課本擺平,低垂著眼,紙本上的黑字,逐漸擴張成黑洞,而記憶隨著黑洞在迴旋……好像又聽到芭芭拉史翠珊如泣如訴的“往日情懷”……冬至大寒的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