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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空氣中飄散,綰娘將垂落的額間長髮歸攏至腦後,便按著胡員外的話給他又添了半勺細糖。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縱是綰娘為胡員外添了一勺又一勺細糖,他仍是端著不曾動過的豆腐花湊到綰孃的跟前兒,贅肉橫生的笑臉讓他瞧著甚是**,“綰娘當真吝嗇的很,糖加的這般少,怎能嚐出甜味?不信的話,你便嘗上一口,來來來,我。。。”
話說至此,胡員外的手也不安分的想要攬上綰孃的腰肢。他的如意算盤打的固然是好,卻終有不能讓他如願之人於人群裡走出。沈絕心自然是看出他的心思,她的動作快胡員外一步,在他的肥膩大手即將觸及綰孃的裙衫之時唐突的將綰娘攬入懷中,手臂稍稍用力摟著她細軟的腰肢,看著她騰昇紅暈的俏臉,眉眼之內盡是調笑,“哎?綰娘怎的這般不小心呢?我就在你身後,再退上一點兒,可就踩到我今日新換的靴子呢。”
綰娘被她冒失的舉動驚到,又因著她的話趕忙脫離她的懷抱,羞怯的退至食攤一側。她低頭,不敢正眼去瞧沈絕心的臉,總覺著,一旦和她那雙看似迷醉的桃花眼交視,便也受了蠱惑一併醉去。“沈公子,方才我不知你在我的身後,是我不好,還請沈公子見諒。”她的聲音仍是輕綿,呼吸卻稍顯急促。怕是方才那唐突的攬懷驚了她的人,亦羞了她的心。
“我當是哪裡來的無理之人,原來是沈家的公子。怎麼,瞧你這般閒散氣色,恐怕又是剛從哪個姐兒的溫柔鄉里出來,亦或是。。。要去哪家青樓一擲千金和哪個頭牌兒歡好吧?”胡員外對壞他好事之人可沒有好感,何況他自開始就極其不待見沈絕心,看她難堪,便是胡員外的一大樂事。他巴不得別人知道面前的這位沈家公子是何等的不思進取好逸惡勞,又是何等的享樂於美色酒香之中,他端著豆腐花來到人群中間,如說書先生那般提高音量,道,“蘇州城內誰人不知,沈家少爺日日歡醉於青樓香坊之內,不到日上三竿決不離開。哈哈,我倒是不知,沈老爺還有多少家財足夠您這位大少揮霍,當真是不懂得賺錢,花錢倒入流水一般呀!”
眾人鬨笑之間,沈絕心倒是不以為然。這一年多來她早被城內流言蜚語包圍,所傳之事皆屬荒唐淫樂,若要在乎,怕早被這些四方而來的傳言壓得喘息不得。‘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她沈絕心從來不在意外人說她如何,只因她所在乎的人,早已身歸黃土,既然再無人能走入她的心內,又何須對外人言講真心?
“呵呵。”沈絕心折扇微合,不以為然的施以還嘴,“確是從新結識的姐兒家出來,以前倒也是認識的,聽說前幾日剛被城內的某個米商納做小妾。我記得,噢。。。那米商該是姓胡來著,哎?倒是真巧,竟和胡員外一個姓氏呢!”她說的這般無意,餘光卻緊瞧著胡員外那張剎那間笑轉盛怒的臉。“綰娘,”沈絕心似是曖昧的湊近綰娘,刻意將胡員外接之視線以外不再予以理睬,“今日出門兒晚了些,也不知綰娘可有為我留一碗豆腐花呢?”
沈絕心話內之意甚為明顯,所言之事是假,卻也暗指了胡員外新納的小妾原為青樓粉頭的事實。原本圍觀的眾人指笑沈絕心,此刻笑聲轟然,則是因著胡員外的‘粉頭小妾’。終歸是自個兒出言在先,縱然胡員外心怒難平,也只得自個兒受著,不能爆發。“哼!”多待無益,胡員外放下盛著豆腐花的碗甩袖便走。好端端的心情就這麼被弄糟,實在晦氣!
胡員外一走,看熱鬧的人也跟著走了多半兒。綰娘自木桶裡盛出一碗熱騰騰的豆腐花,在上面撒了些香菜,又淋了層自個兒做的鹹醬,將它遞與沈絕心,垂眸道,“沈公子,你要的鹹豆腐花,沒有加蔥花。”
“綰娘竟能記得我的喜好。”沈絕心沒有接來豆腐花,就著綰孃的手用小勺挖了一小口輕做品嚐。不知鹹醬內加了些什麼,沈絕心只覺舌間有津液溢位,酥酥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