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許清反而成了個局外人似的,作為明天的新郎官,這些事是不用他料理的,他回到後院,只見左右兩棟小樓被佈置上煥然一新,樓上紅緞輕拂,彩幔飄然,盡是喜慶的暖色。

湖上的冰層已化盡,盈盈一面春水與岸平,岸上垂柳新枝葉正萌,綠絲縈繞,淡色如煙;最是小顏無賴,別人忙得腳不沾地,她卻盪舟湖上,槳擼輕搖,船兒劃出如線的漣漪,那清亮的笑聲飄過水麵,脆如黃鶯。

許清不去打擾她,一個人上了琴樓,搬來躺椅,靜臥於陽臺之上,看她把小船盪到柳樹下,一邊哼著小調兒,一邊折下柳條編成花環戴在頭上,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讓許清想起了行走於遍地花草間的花仙子。

晏府之中,同樣是喜氣洋洋,晏大小姐可沒許清那些悠閒,除了要學會各種成親禮儀,過門後如何相夫持家等等,還要試頭面吉服,陣到每一顆珠花、每一份胭脂,都要比對半天,畫眉、美甲、潤膚應有盡有,絲毫馬虎不得。

每夜還要用花瓣牛乳等沐浴,把身上洗得潤滑如玉,溫香如蘭。還要忍著無盡的羞意接受婚前性教育。

因為有清平郡主這個強力的競爭對手在,為了讓晏楠順利為許家生下長子,晏老夫人這回可是花了大心思,找來了最有經驗的婦人對晏楠詳細傳授。

不但把夫妻*房時的細節一一描述,還從聲音、體位等方面,傳授了許多取悅男人的技巧,聽得晏大小姐不上胭脂,也色若朱丹了,心裡不禁懷疑,自己孃親找來的這位,是不是青樓裡的老鴇。

而荊王府就更不得了啦,清平郡主享受到的,基本是公主出嫁時的待遇,頭上戴的,身上穿的,沐浴用的,全是皇宮裡精選出的花樣,無論是裝扮還婚前性教育,都是最有經驗的宮人操持傳授;把原本就美若天仙的清平郡主,打扮得讓仙女都為之失色。

慶曆三年二月十八,是日大吉。

紅日初升,紫氣東來,許家華庭玉宇皆生光輝,許清早早就被拉起來,換上了新郎的吉服,打扮得象海棠花開,這還不夠,還要往他面上擦粉抹脂,這可如何得了?夏寧侯急了,堅持要保持自己的英雄本色,今天是洞房大喜之日,若不能‘本色’,咱還有臉見人嗎?

為這事僵持了許多,最後許安藍嬸、紅菱小顏連翻上陣勸說,看看誤了時辰,許清只得妥協,讓人稍捎上了點妝,但無論如何他堅持至少能露出自己的‘本色’來。

《禮記》有云,婚禮不用樂。古代也一直襲用此禮,但到了宋代,除了皇帝或太子大婚,還依制不用樂外,民間早已是怎麼熱鬧怎麼來,許清來自後世,自然也認為把婚禮弄得熱鬧喜慶點好。

許大官人身披紅花,出得大門來,門外吹吹打打,鼓樂喧天,幾百人的迎親隊好不壯觀,文有趙崗、曾鞏、於清泉、馮雨等人,武有趙野、王守毅、顧義、馬良春等人,分班而立,能打能唱,無論是七星北斗陣、荊山虎林,還是詩詞畫壁,都足以闖上一闖了。

從人則捧著花瓶、香球、妝盒、衣匣、青涼傘、交椅、燈燭等物,由樂隊開路,跟著迎新的香車浩浩蕩蕩地起程,先向晏相國府擁去。

夏寧侯大婚,同日接回兩個美嬌娘,這可是聞所未聞之事,街道兩邊觀者如潮,百姓們歡呼祝賀,小童奔走相告,成群結隊跟在迎親隊伍後邊,唱著喜慶的童謠:新郎官,騎大馬,戴紅花,接嬌娘、喜滿堂、入洞房……

許大官人披花跨馬,不時向街邊高聲祝賀的百姓拱手回禮,臉上的笑臉一直定格在最燦爛的狀態,趁著空隙回頭對身後的‘文武親隨’說道:“兄弟們過棒陣,催妝詩都要做好準備哈若不能護得本帥周全,軍法從事”

趙崗哈哈大笑道:“懂事長敢情你這不是去迎親,是去衝鋒陷陣啊”

“長德兄,你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