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

當初為了幫妹妹獵到那隻火狐,他在山在一守就是整整十六天,想到妹妹,周原感覺心底某個地方彷彿又被利刃拉割了一下,已經沒有多少疼痛感,但依然能感覺到血淋淋的……

太陽終於西斜,党項人趕著牛羊回到帳蓬,呼喝聲隔著裡許都能聽得到,帳蓬也升起了一道道嫋嫋的炊煙,在黃副的原野上讓人感覺平靜而安詳。

“哥哥,回來吃飯了!”

是誰在呼喚?

沉沉進入夢中的周原彷彿聽到了一串無比熟悉的聲音,看到了山邊的小木屋前,一個穿著碎花裙子的身影正在向他招手,喚他回家吃飯,可當他向木屋跑去時,卻發現那個娉婷的身影離他越來越遠,漸漸如遠處的山嵐雲靄,而那熟悉的聲音還一聲聲地呼喚著……

周原霍然驚醒,感覺腮邊有些溼漉,四周只有夏蟲明幟,夜已深沉。

周原用袖子將腮邊擦乾,背引跨刀,如同幽靈般滑下樹幹,幾閃就隱入夜色中。

党項人

的帳蓬裡靜悄悄的,夜色中只有荒原上的風在嗚咽著,周原知道,党項人一般都養有牧羊犬,要想靠近帳蓬不但要手腳輕靈,還必須選擇下風口。

今晚夜風正急,好天氣啊!

幾隻牧羊犬吞下週原扔出的肉乾後,嗚咽幾聲便沒有了聲息,很快,帳蓬被從上風口接連的點燃,風助火勢,蔓延如浪,沉睡中的党項人有的直接成了火把,更多的則驚恐的跑出來,衣衫不整,狼狽異常。

而周原就隱身在外圍的草叢中,弓弦每響一聲,便有一個党項人慘叫著倒下,周原從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放兩箭,他如一隻隱匿在黑暗中的孤狼,移形換位迅捷無比,雖然只有一個人,卻能讓党項人感覺彷彿有很多人在四周放箭。

党項人每一聲慘叫,就能讓周原的血液熱一分,一個、兩個、三個,周原習慣地在心裡數著數……

半個時辰之後,周原騎著党項人的馬,馱著党項人的頭,回家了!

是的,回家!他每次成功獵頭之後,都不是直接拿去領賞,而是先帶回老家的山坡下拜祭;

是的,是山坡下,坡上就是妹妹的墳墓。

他不敢把人頭帶到坡上,怕嚇著沉睡中的妹妹,妹妹向來膽小,小時候每次打雷,都要他守在床邊才睡得著……

“哥哥,回來吃飯了!”

誰還在遠方呼喚!夜黑如墨,悽風蕭瑟,蹄聲新遠……

雖然這次朝廷的抗旱20度前所未有的大,能夠截流引水的河道都截流了,但整個京畿左近的旱區,至少還有三分之一的農田由於遠離河道,或是地勢過高,無法引水或打井灌溉,這些田裡的禾苗已經焦黃,即使是立即下雨,也不可能有收成了。

直得一提的是,現在中原地區的植被還沒有象世那樣,被嚴重破壞,水資源還是相當豐沛的,金水河、蔡河、汴河、惠民河、溱水、穎水、商水、濱水、雎水、洧水等幾十條河流縱橫在中原大地上,如同蛛網一般,這也是許清這次截流能保住半數農田的原因。

而這些河流到後世時,百分之九十九已經消失,連條小水溝都沒留下,連被稱作母親河的黃河都時常斷流,這些水量相對小得多的河道消失也就不奇怪了。

京城大相國寺和會靈觀的求雨道場一直沒有停過,但聲勢已經小了很多,這道場做了一個月,一滴雨也求來,連趙禎都無心再去了!

幸好當初一咬牙下了截流的聖旨,否則心存僥倖再拖沓幾天的話,後果如何不難想象,無數的難民將會湧入東京,大宋的京城將成為離亂中的孤島。

根據目前各地報上來的資料,因為截流,至少有半數農田收成沒有大影響,反而因陽光充足畝產有可能增加,還有一部分靠打井抽灌的收成預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