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軒便也不再提,倆人又聊了當下流行的文章,梁世軒道以前文章辭藻華麗,內容多是空泛。實在是令人厭煩。當下文章倒是務實樸素了不少。沈計言也認同這一觀點,自蘇軾與歐陽修後,後人的文章的確改進不少。小東則是在一旁無聊的用茶水畫圈圈。

這時便聽到樓下有女子在唱小唱,唱詞道:

紅樓別夜堪惆悵,香燈半卷流蘇帳。

殘月出門時,美人和淚辭。

琵琶金翠羽,弦上黃鶯語。

勸我早歸家,綠窗人似花。

人人盡說江南好,遊人只合江南老。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唱得哀婉悽清,無限惆悵。撥動了沈計言的鄉愁,韋莊詩言愁入骨三分。

“今日多謝笠言關照,回去吧。”沈計言說。

“好。”梁世軒應道。

夕陽粉照,汴京如安詳的老人默默述說著歷史的滄桑。沈計言覺得有種異常奇妙的感覺,清晨它如同豆蔻少女般含羞,傍晚又如同垂暮的老人,而到了晚上便又是妖嬈的女郎了。

剛回到梁府,就有一個小廝著急的衝過來,嘴裡嚷著:“郎君不好了,趙娘子暈倒了。”

梁世軒見他慌慌張張的樣子,本已是心急如焚,不由得呵斥道:“如此莽撞,成何體統。小娘究竟如何,你仔細說與我聽。”

“是。”那小廝見他發怒不由得面白如紙,戰戰兢兢答道:“暈了過去。”

“可請了大夫。”梁世軒心急道。

〃 請了請了,大夫就在來的路上,哎呀,三郎快去看娘子吧。”梁世軒拉著小廝,拔腿就走。

梁世軒進院門就聽見使女在抽抽搭搭的哭,心裡一陣煩躁呵斥道:“哭甚,還沒初終呢,晦氣。”

使女聽聞此言,不敢再哭。梁世軒風風火火進去,看見小娘躺在床上,臉色慘白。再也忍不住眼淚撲了上去,直叫“娘。”

〃世軒。”趙姨娘勉強睜開眼睛。

“娘”梁世軒驚喜的叫道。

“三郎,大夫來了。”梁世軒抹去眼淚,叫道:“快請大夫進來。”

大夫看過了只說氣血虧過度操勞好好調養就無大礙了,梁世軒鬆了口氣,勸慰道:〃孩兒不孝,不能為您分擔。孩兒只有一願,願您安心休養。”

趙姨娘聽罷,不由得嘆氣連連,眼泛淚光道:“是為孃的沒用。”

“娘,你這樣說,可是在責怪孩兒。我心裡聽著難受。”眼淚便流了下來。

“傻孩子,娘不怪你,娘是怕你怪我啊。”趙姨娘悲道。

“娘放心,孩兒這輩子不怨任何人,更不會怨娘。”

黑雲翻墨未遮山,一聲驚雷乍響,瓢潑大雨便落了下來。

〃啊啊喲,這該死的雨,該死的老天。”小東邊甩頭上的水珠邊罵。

〃噓,可別亂罵老天啊。”沈計言故作神秘。恰巧又是一聲驚雷,小東驚得抱頭跪在地上,嘴裡直念老天饒了我吧,小人該死。沈計言則看得哈哈大笑,小東這才驚覺被二郎耍了,氣得跳腳。

這雨怕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了呢。梁世軒有些發愁的看窗外,心裡為孃的身體擔憂。

大娘那邊派人過來問候,寒暄了一會。梁世軒不願那邊的人呆在小娘住的地方過久。便說要給大娘問安。

梁世軒入室內,薰香燻得他昏沉,他抬眼看坐上衣著華麗的婦人,低頭叫了聲:“大娘。”

坐上閉目的主母睜眼看了他一眼開口道:“妹妹身體好些了嗎?”

主母嘆氣道:“都怪我,都是我的不是,妹妹身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