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父親少有發怒,陳引雪還是裝著膽子回道:“早就聽說我無道宗有一位道行高深的大師兄,不如……”

“夠了。我平日裡怎麼教導你的?做人要有主見,不要輕易聽信別人說三道四,以後休得再提你大師兄,你給我下去。”

“爹爹!”

“下去。”

“嗚嗚嗚……”陳引雪掩面而泣,卻是淚奔而去,陳伯當望著女兒的背影,猶豫半天,也沒有說什麼,輕嘆一聲回內殿去了。

陳引雪一路哭著出了通天殿,也不知去哪裡好,只好到了靠近後山的李靈犀住所那的懸崖古松邊,望著那位淡若肅然的小師弟,陳引雪不禁趴在他肩上就汪汪大哭起來。這個小師弟卻是極好的,不像戚餘杭對自己那麼冷淡,也不像別人對自己遠敬三尺,他總會讓自己覺得很輕鬆,偶爾還說說笑話,一有委屈的時候,陳引雪總會不自覺地想找他哭訴,以前是不好意思,現在李靈犀在那裡呆若木雞地閉關,她也就不怕失禮了。

哭了半天,陳引雪才緩過來,兩眼紅腫卻依舊嘴硬的自語道:“爹爹不管,我卻是不能放棄,一定要得到那把道源劍,大師兄可是得了雄劍,我無論如何也要得到雌劍。”

陳引雪趴在李靈犀肩上一邊小憩一邊自言自語,卻是沒有發現李靈犀的耳朵根微微抽動,雖然沒有醒來,但是似乎已經聽到了些什麼。

第五十二章 年終大比(六)

這個松下悟法的靈犀兒,此時卻依舊還在自己的識海中雲裡霧裡的,陳伯當賜下的分身之術太過繁雜,那腦海中一天到晚都是竄來竄去的影子,還有那些玄奧無比的符篆之類,既有玄義之屬,又有大奧之義,悟來悟去還是沒有太大的進展。這還只是簡單的悟法都如此難,那如果是高人的悟道,不是更難如登天?

李靈犀好幾次都有些氣餒,覺得是不是真的辜負了陳伯當的好心,悟法悟到現在,他已經知道是佔了極大便宜,這分身之術玄奧無比,其中威力自然是不凡,甚至究竟厲害到什麼地步,李靈犀還是渾然不知,只有一個感覺,很厲害,非常厲害。這種感覺他不是沒有過,曾經參悟那份得自夢中玄龜的布衣神功的時候,他就有這種感覺,玄而奧,奧而難明,直讓他有一種瘋狂發洩的衝動。

也不知是哪一日了,李靈犀忽然覺得心中煩躁無比,昏昏沉沉的比月圓之夜的醉酒還厲害,他正在猜測自己是不是走火入魔的時候,忽然一股淡淡的清涼傳入自己的識海中,朦朦朧朧的,她好像看到一個女孩子,孤獨無助地在那裡哭泣著,口中唸叨著要得到一把叫什麼道源劍的東西,李靈犀聽了個半明不白,只是記下了道源劍的名字。

就這樣,本來已經松下悟法半個月之久的李靈犀沒有醒來,接下來半個月的時間又是眨眼就過,陳引雪也不去水宗和掌門中宗走動了,每日裡大多數時間倒是在這裡和李靈犀聊著天,此時的他正如水宗的那個江語晨小師妹一般,可以作為一個傾吐心緒的物件,而又不會洩露出去。

可憐李靈犀這傢伙,居然慢慢地覺得好像有一個人一直在自己四面八方說著什麼,其中出現最多的好像就是那個道源劍三個字,偶爾還有那個什麼戚餘杭,這些斷斷續續的話李靈犀也沒聽個明白,漸漸他猜測那是陳引雪在自己身邊說話。

這不是最令他高興的,自己居然能感應到身邊的事情了,說明自己的悟法有了突破,腦海中的人影也越來越少,漸漸變成了三個人影在動來動去,那三個人影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李靈犀似乎都能看清楚他們手中的那個晦澀無比的道訣,只是還差一線。

一日傍晚,陳伯當心中一動,掐手疾算,半響露出會心一笑,說道:“卻是時候到了。”

身形一動,陳伯當腳下擦出天罡星煞之位,右手並指如劍,虛空畫符,不時便見道道金亮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