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是明天面對弟弟時的難堪。弟弟會怎樣看他呢?

第二天早上,隨著令人膽寒的敲門聲,一個和塔納託斯一模一樣的高個兒男孩大踏步走了進來。他藍黑色的眼睛裡閃爍著興奮和愉快,高高興興地打量了一番房間,喜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了驚訝和恐懼:“天啊,這裡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多血?塔納託斯,塔納託斯?大懶蟲,你還沒起床呀?”他對著地上的墨色血跡噁心地皺皺鼻子,誇張地顫抖了一下,然後大踏步地跨過血漬,走到窗邊,一把掀開了被子,緊接著是一聲尖叫:“喂,塔納託……啊!仁慈的上帝!你這是怎麼啦?你的臉……你的臉怎麼啦?噢,天哪!”

在從窗外射進來的陽光映照下,塔納託斯蒼白的臉上,那一道道深深的傷口顯得格外醒目和恐怖。他緊緊閉著眼睛,渾身卻在止不住地顫動。

“塔納託斯?”許普諾斯試探的叫道。

塔納託斯睜開了眼睛,見到是許普諾斯,似乎並不高興。他翻身坐了起來,可眼睛卻不敢直視著許普諾斯的眼睛,只是望著他的膝蓋默不作聲。隨著一聲難以聽見的“啪”,一滴鮮血順著塔納託斯蓄意隱藏的下巴沿滴落到潔白的被子上,把被子竟染綠了一塊兒。許普諾斯衝動地伸出右手,強有力的手指卡住了塔納託斯喉結上方的兩個凹,把哥哥的臉向上扳去,迫使塔納託斯的臉向上仰起(不過說實話他完全不需要那“強有力”的手指,因為無論他對哥哥做什麼,塔納託斯從來都是不反抗的)。暴露出來的下巴和喉嚨上,有幾道深深的滴著血的傷口,看上去很危險。

“天哪!塔納託斯,塔納託斯,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許普諾斯嚇得後退一步,放開了哥哥,震驚地打量著那些傷口,大聲問道。

塔納託斯垂下了頭,難堪地試圖掩藏起那些傷口,豈料它們在弟弟的腦海中早已留下了深深的印記。他默不作聲,眼神卻痛苦得很。

許普諾斯觀察了一會兒之後,突然一串戰慄爬滿了他的全身。他突然大聲喊道:“天啊,這……這分明是媽媽留下的痕跡!難道昨夜,媽媽傷害了你?這不可能啊!她怎麼可能傷害自己的孩子?她來找你做什麼?哦,是不是來逼你當死神的?堅持住,老夥計,我們一會兒就走,別擔心,別害怕。你需要止痛藥嗎?呃……你不停地搖頭是什麼意思?”

“不。”塔納託斯輕輕地搖著頭,他藍黑色的眼睛高深莫測地閃爍著,不肯透露內心的情感,“我不走了,許普諾斯。你自己走吧——我要當死神。”

許普諾斯驚訝地打量了他一會兒,隨即大聲叫了起來:“什麼?你要當死神?你不走了?別犯傻了!她沒法逼你的,她甚至不知道我們要上哪!”

“不,”塔納託斯依舊倔強地搖著頭,“不是她逼我的,是我自己不想走了。你要是想走,你獨自走吧。”

“你說什麼?”許普諾斯放開塔納託斯,倒退了兩步,緊鎖眉頭,“你自己不想走了?”

“是的。”塔納託斯緊緊咬著嘴唇。唉,許普諾斯,許普諾斯!(未完待續)

十五歲學生* **清新作品** *插曲 兄弟之仇(4)

許普諾斯不久前還喜氣洋洋的眼睛突然變得冷冷的。“這件事只有兩種解釋,而這兩種解釋都不是我想要的,”他恨恨地瞪著哥哥,“如何解釋你一夜的突變呢?這一夜,這裡顯然還發生了血腥。第一種解釋,你欺騙了我,媽媽確實來找過你。她要挾你,讓你成為死神。用什麼來要挾呢?啊,答案已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