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願他不願……

只是夢醒了,如從紅塵裡,走了出來。

紅塵中,會讓人相憶相念不相忘,相思相知……但卻不相見。

走出後,不相憶、不相念、不相思、不相知,唯有相忘,唯有在陌生之後的相見。

既然如此,索性去淡看悲歡離合,去含笑面對無言的結局去笑著醒來,少幾分執著,多一些灑脫。

約定,終有一日會去履行,但也僅僅是履行了約定,圓滿一個人生而非因某個人。

蘇銘站在山岩,迎著陽光他的長髮在山風中起伏,只是那風能吹動的只是髮絲,只是衣角,可卻吹不動蘇銘的心。

彷彿那起伏的髮絲,是蘇銘的記憶,在這風裡被漸漸吹散,而那總也吹不散的,是那天空中冰封的塵埃。

於是,一顆心開始變得冰封,將自己層層包裹。

不再期許會有什麼美好,面色隨著心的冰封冷如寒芒,唯有那外人看不到的心底,在這冰封中,在這陽光灑落不進的範圍內,潮溼的無從晾曬,一滴一滴,染紅了滿山遍野的落葉。

一縷情,斷。

一份初戀的懵懂,如沒有開出花片的骨朵兒,遲到了千年後,依舊還是選擇了調零。

蘇銘笑了,那笑容沒有苦澀,只是淡淡的,帶著蒼老,帶著一聲無言的嘆息。

他忽然明白了,當年自己知曉的,那在風雪裡的嘆息,不是別人,而是自己,這實際上還是不對,嘆息的是自己,但卻不是那時的他,而是……如今。

“原來,就連嘆息也都遲到了千百年。”蘇銘笑著笑著,漸漸大笑起來,其笑聲迴盪天地,使得這個清晨裡充滿了他的笑聲。

這笑聲引起了第九部族人的怔愣,紛紛看去,也引起了屋舍內許慧的側目。

“老五,有酒麼!”蘇銘聲音在那笑聲裡傳開,落入山腳下的第九寞煞耳中,他先是一愣,因老五這個稱呼,他是第一次從蘇銘這裡併到。

這代表了什麼,他豈能不知曉,第九寞煞身子顫抖,神色露出激動,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

“有!”他大聲開口,身子一晃之下,遁入山內,再次出現化作長虹,瞬間站在了蘇銘的身邊,右手抬起一揮,立刻數壇酒水,出現在了蘇銘的一側。

蘇銘直接拿起一罈,拍下封泥,也不需要碗來威著,放在嘴邊喝下了一大口。這酒水是神源星海的部落戶人釀造,與修士所飲不大一樣,其辛辣的程度如一股熱氣在體內轟然爆發,直衝腦海。

但卻不是讓人昏迷,而是精神在這衝擊中一振。

第九寞煞也同樣拿起一罈酒,陪著蘇銘對飲。

“人生若只如初見……”蘇銘把酒罈放下,整個人靠在山岩上,長髮披散,神色帶著一股放縱,笑著說出了這一句話後,再次喝下一大口。

“四師兄,這句話是何意?”第九寞煞一怔,把這句話仔細的品了品,越是思索,就越覺得這句話裡,蘊含的滄桑之意,沉重的讓人壓抑。

“你不懂。”回答他的,不是蘇銘,而是從屋舍內走出的,面色蒼白帶著虛弱的許慧,她輕步走出,陽光落在其容顏上,折射出一抹若彩虹般的美麗。

那美麗裡,帶著聖潔,帶著歲月,更帶著一井溫柔。

“人生若只如初見,這句話,我聽過很多人說起,但每一個人說的這句話,都沒有方才我聽到的那一句,深刻。”許慧看著蘇銘,她看到蘇銘在那陽光裡喝著酒,那酒水從他的嘴角灑落,讓人分不清,他是在喝酒,還是把酒當成了苦澀。

“當你經歷了滄桑,經歷了人心的變故,經歷了一切你不願,可卻已然走過的路後,你會在老去的那段歲月裡感嘆。

若人生的所有人,所有事情,全部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