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帶著自己,離開這裡,他不願留在這裡,一點也不願。

在來到這裡之前,蘇銘腦海中也想過與蘇軒衣見面後,會發生什麼,他忐忑過,迷茫過,也複雜過,可真正看到這身影時,他發現,即便是再怎麼去思索,再怎麼去冷靜,也始終無法壓下那內心中揮之不散的怨氣。

他怨恨對方,這怨氣之深,根本就不可能讓他無視。

“你……”那身影顫抖了一下,蘇銘看不到的其正面,此刻碰觸撥浪鼓骨的手,顫抖的更為劇烈,一股悲傷之意,從這顫抖中顯露出來。

“我可以去彌補,銘兒,你心裡明白的,你應該可以知道我的苦,我……”

“老祖,你有完沒完?”蘇銘腳步一頓,轉身陰沉的看著那身影,神色內出現了一股戾氣。

“你是你,我是我,你是道晨也好,是蘇軒衣也罷,你是你,我是我!!你可以去繼續完成你的計劃,但不要再拿我當做棋子,今天的我不是你的對手,但作為棋子時間長了,那麼終有一天,我會超越你。

你是你,我是我,你有你的計劃,我有我的步伐!!”蘇銘大袖一甩,轉過頭邁步間,禿毛鶴難得的在這一刻沒有去吵鬧蘇銘,而是察覺到這裡的氣氛很詭異,乖乖的散出其力,使得蘇銘邁步走去的雙腳下,立刻出現了波紋,用屬於禿毛鶴的力量,蘇銘就要強行的離開這讓他心中煩悶,有種莫名怒意的地方。

他怕自己再留下去,會壓制不住這怒意,會讓其性格中的另一面爆發出來。

“你姓蘇,你的名字,是你的祖父為你所起,你體內流淌的是塑冥族的血脈,這是你改變不了的事實,你的怨氣為父可以理解,我會用未來,去彌補過去,我……”那身影苦澀的開口,可話語還沒等說完,蘇銘那裡腳步再次一頓,更是直接的散去了腳下的波紋,其頭髮剎那間直接成為了紅色,雙眼帶著一股瘋狂,這是毀滅性格的蘇銘。

只不過,這一次紅髮的蘇銘,他要宣洩的不是殺戮與滅亡,而是一種埋藏在他內心深處的無盡怨氣,在化作紅髮的剎那,蘇銘大笑起來。

他轉過身,盯著那身影,笑聲迴盪間,目中的血絲瀰漫,瘋狂之意極為明顯。

“彌補?好一個彌補,當我還是孩童時,問著阿公我的爹孃在那裡,阿公的沉默,我的彷徨與害怕,從此之後再也不去問這個問題時,你在哪?你怎麼彌補?

當我看著其他的玩伴都有爹孃,每當日落後都各自回到家中的帳篷內,只有我,獨自的在屬於我的屋舍中,默默地看著月亮時,你在哪?你怎麼彌補?

當我少年時,一次次的烏山上看著天空,幻想著有一天,我的爹孃可以來接我時,你在哪,你又怎麼來彌補!

當我被其他的玩伴欺負是,當我被嘲笑沒有爹孃時,當雷辰每次都幫我揍他們時,你在哪,你又怎麼彌補!!

彌補,好一個彌補,如此簡單的兩個字,你就想來消散我的怨氣?

可笑,好笑,荒謬至極,我倒要問問你,蘇軒衣,當我發現,我身邊的一切原來都是虛假的,都是被人可以製造的,那個時候我的難過,我的迷茫,你怎麼彌補!

當我發現,原來一樣的烏山,我經歷了三十多次輪迴,那種感覺,那種被所有人欺騙的感覺,你如何來彌補!!

當我知道,原來烏山的我,只是一縷魂,我的身軀則被人成為了陣法之眼,被人用來修煉之時,那黑暗中的冰冷,你又怎麼來彌補!

當帝天一次次的將我擺弄,一次次的掌控我的命運,你在哪?你還配在此刻說彌補二字!!

當我被逼的不得不離開烏山,去了神源廢墟時,躺在火赤星上,如同死屍時,你又在哪?

更可笑的是,當我已經告訴了自己,我的爹孃已經不在了時,我又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