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一千貫銅錢,無功不受祿,這錢可不是那麼好拿的,他可不能替師父招攬禍事。

黨愛國哦了一聲,瞄一眼劉彥直,來之前他們約好了的,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總之一定要找到陳摶才行。

劉彥直怒道:“你這道士不誠實,明明知道陳摶的下落,故意不告訴我們,信不信我拆了你的道觀!”

賈德升就有些不悅了,對方直呼師父的名字,極為不禮貌,道家不像佛家那樣慈悲,對冒犯者絕不會客氣,他眉毛一挑道:“尊駕有這個能耐,儘管動手。”

劉彥直也不含糊,出了門,一掌將廊下的柱子劈斷,又將一堵牆推倒,動靜雖大,其實造成的破壞並不嚴重,但這已經足以引起雲臺觀眾人的同仇敵愾,十餘名道士仗劍衝出來,還沒把劍陣擺開,都覺手中一空,一捆長劍在劉彥直手中扭成了廢鐵。

賈德升大驚,果然是來者不善,他急忙求饒:“切勿動手,貧道這就派人去找師父。”

劉彥直這才收了手,賈德升派一名道士進山去找陳摶,等退出大殿,氣氛非常尷尬。

關璐抖開摺扇,沒話找話:“道長,你們是華山派?”

賈德升陰沉著臉:“正是。”

“那你們是劍宗還是氣宗?”關璐道,“認識一個叫風清揚的人麼?”

賈德升道:“不認識,但我認識另一位使劍的高人,他的劍法獨步天下,無人能敵。”

“哦,這劍法是不是叫獨孤九劍?”關璐瞪大了眼睛,一副傻白甜模樣。

她說的是金庸小說裡的段子,但賈德升卻不知道,還以為真有一個叫風清揚的高手,也許是師父早年的仇家哩,沒錯,一定是世仇來報復了,得虧自己沒有引狼入室,而是另有安排。

足足等了一個時辰,陳摶還沒來,劉彥直急了:“怎麼這麼久?”

賈德升道:“華山這麼大,山路難行,路上難免耽擱時間。”

劉彥直道:“乾脆你告訴我陳摶在哪兒,我自己去找他。”

賈德升面露難色,劉彥直道:“你該不是騙我們的吧,根本沒去找老祖。”

正說著,外面傳來一陣爽朗大笑:“誰來找陳摶的晦氣?”

莫非是正主兒來了,劉彥直先躍了出去,只見一人揹著長劍肅立庭中,劍眉星目,三綹長髯,道袍上畫滿八卦,一雙麻鞋纖塵不染,當真是仙風道骨,絕非凡類。

“你就是陳摶?”劉彥直奇道,按說陳摶今年一百零七歲,不該這麼顯年輕啊。

“你不認識陳摶。”道士一揮浮塵,“那你可認識我?”

“我更不認識你。”劉彥直老老實實道。

“不認識我,就敢在雲臺觀撒野?”道士笑道,“識趣的就滾,不識趣的話,貧道就教訓教訓爾等。”

劉彥直大怒:“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看招!”話音未落,疾風掠過道士面門,若是尋常人等,這一掌就結結實實打在臉上了,但那道士竟然不費吹灰之力躲了過去。

兩人都驚呆了,都未曾料到對方身手如此了得,立刻丟了輕敵之心,互相審視著,評估著,如同決鬥前的兩隻鬥雞。

“這貨什麼來頭?”姬宇乾悄聲問黨愛國。

“不知道,反正很厲害,彥直未必能打得過他。”黨愛國目不轉睛,手摸向腰間,隨時準備支援。

突然間,道士出手了,軟綿綿的浮塵甩成了一條直線,儼然就是殺人利器,劉彥直閃避的稍慢一拍,身上的白袍被掃出一排印跡,如同老虎抓過一般。

兩人打作一團,動作快如閃電,上百招後,道士的浮塵被劉彥直抓住,相持不下,浮塵斷了,道士後掠十餘步,反手抽出了寶劍,似笑非笑:“五十年來,你是第一個逼我出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