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澤陽太低估她的毅力了,跟費澤陽相處這麼多年,她別的沒學過,就耐力而言,雖然比上不足,但好歹是比下有餘。

以她的毅力,跟費澤陽槓上,已經足夠了,她給自己打好了一針預防針,無論費澤陽如何尖酸刻薄,她都不會真正放在心上。

偷覷著裡頭無助的費澤陽,費一笑只覺得鼻子很酸,心頭也盈滿了酸意。

費一笑忽然一驚,她猛然回頭,發現拍她肩膀的是顧元濤,她抿了抿唇,“我沒事。”

顧元濤擔憂地看著她,視線投入,卻跟裡頭側過頭的費澤陽剛好對上,費澤陽的目光噬人,恨不得扒掉自己的皮。

同為男人,顧元濤能夠理解費澤陽,他不甘,但是卻又不得不狠下心,不想給自己希望,也不想給別人殘念。這般狠絕的手腕,不愧是商場上鍛煉出來的。

若是換成自己是費澤陽,在這般情況下,也會態度如此冷漠地對待笑吧。

可是,他是顧元濤,畢竟不是費澤陽,站在顧元濤的立場,他見不得費一笑傷心,不管那個惹她傷心的人是如何的無奈。

“笑,吃點東西吧。”

顧元濤扶著她到一旁休息的長椅上坐下,自從費澤陽醒來,費一笑對於吃喝都很正常。

費一笑勉強扯出了一抹笑靨,低頭默默吃著,顧元濤看著這樣令人心疼的費一笑,又忍不住責怪起裡頭那個男人的心狠如鋼。

“他們呢?”

費一笑不經意抬頭,發現季默然跟衛如風都不在,有些疑惑,這幾天,他們都來得很勤。

“季默然說既然總裁醒了,那她先回公司了,費氏長久無人打理,是不行的,何況總裁現在這個樣子,公司更加需要她了,她說以後每天下班來回報下公司執行的詳情,上班時間,就不來了,反正也幫不上什麼忙,讓公司正常執行,應該是總裁最樂見其成的。”

顧元濤一字不落,將季默然的話重複了一遍。

費一笑聞言,指尖略微的顫抖,想必季默然也是害怕費澤陽站不起來,想要解決他的後顧之憂,無論他最後能否站起,這段時間,想要回費氏,是不可能的了。

“她說的對,做的也對。”

季默然看上去就是理智型的,費一笑十分認同,但是這一刻,她的聲音卻是緩慢的,帶著些許的沉重。

費一笑說完,又繼續認真吃著手中的食物。

顧元濤找了幾個話題,但她都不是很感興趣,不鹹不淡地虛應著。

眨了眨眼,在顧元濤露出苦笑後,費一笑心底浮現起淡淡的惆悵,但與此同時,也將他臉上的細微表情轉變一一納入眼底。

她躊躇了下,聲音輕柔緩和,“元濤,其實你沒必要在這裡陪我,我一個人能行的。若是我連這點打擊都無法扛下去,我又哪來的信心跟費澤陽扛下去呢?”

“雖然你沒說,但是我對你一直心存愧疚,尤其這個時候,這誠然應該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卻讓你還為我跑上跑下。”

費一笑經過淚水洗滌過的瞳仁,黑得出奇,她語態很認真。

“或許是我上輩子欠了你,這輩子生來就是為了還你的債來著。”

顧元濤蹙起眉,接著又鬆緩下來,他的聲音低低沉沉,仿若為了配合她,一向斯文雅貴的俊臉上也掛著幾許認真。

“笑,我想陪你,你不必顧慮我,我想,若這算是同甘共苦,餘生也有了深刻難忘的一份回憶。”

顧元濤低低地繼續說道,他看她精神疲倦到了極點,如今,自己算是她精神上唯一的支撐。

費一笑,在這個時候,最需要一個包容、支援她的港灣,自己也算是勝任其中的最佳人選了。

費一笑知道顧元濤不想聽下去了,但是自己又何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