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參謀長,你說敵人是望風而逃啊,還是堅壁清野誘敵深入呢?”

姜弼自打從邊軍調入新軍培訓,再被任命為北方都司都指揮使,僅僅用了三年時間,算是大明邊軍世家年輕一代裡最傑出的標杆。

但至今為止他也僅僅參加過八卦城一戰,面對的是林丹汗的偏師,從來沒做為一軍主帥指揮過戰鬥。

初次領軍出征,心情既激動又亢奮,還忐忑,生怕出了差錯。自己被降罪還是小,壞了爺爺姜應熊和姜家三輩人的英名是大。

此時做為北路軍參謀長的原東北都司參謀長雷老虎就成了他唯一能指望的依仗,別看人家年紀不到三十,卻算得上久經沙場的老將了,差不多參與了陸軍的所有大規模戰鬥,該虛心的時候就得虛心。

“姜都司,我們只管建城,有一衛陸軍在手,又有騎兵呼應,敵人愛幹嘛幹嘛,以不變應萬變足矣。他們不來則已,若是來了,不扔下幾百條人命休想回去!”

和姜弼比起來雷老虎就自信多了,只讓代父出征的鄂木布派出了300偵騎在50裡的範圍內巡弋,再派陸軍士兵在赤金衛東南西北四邊挖戰壕。

然後就死盯著土默特部騎兵在東側5裡紮營,一步不許靠近陸軍和築城的民夫與工匠,好像比對敵人還上心。

“要是照這麼個辦法前進,此仗怕是沒有半年打不完吧?”

姜弼明白雷老虎是在嚴格執行陸軍操典,可是對戰法仍有疑慮。既然陸軍不怕野戰,何必非要依仗城池傻等,不如前出百十里主動尋找敵人。

就算對方兵力佔優,一時半會也奈何不得如同揹著烏龜殼一般的陸軍。只要糾纏在一起,用不了兩三天,孫承宗的主力就會撲上來進行反包圍。再加上兩個衛的蒙古騎兵協助,大機率能打個轟轟烈烈的殲滅戰。

“咱們拖得起!你也不是沒看見運往蘭州的糧草輜重武器彈藥有多少,總參謀部和陛下好像就沒有速戰速決的意思。為什麼我也猜不到,應該是有深意的。”

從軍事天賦上衡量雷老虎真沒有姜弼高,或者說海戶司出身的軍官包括參謀都沒什麼過人的才能。指揮作戰很教條,只會按照操典遵守命令,極少自由發揮,更不會突發奇想。

不過他們也有一個優勢是絕大多數老派軍武世家將領所不能比擬的,那就是善於觀察細節和重視資料統計。

姜弼想知道的問題,雷老虎也給不出答案,卻能從蘭州的後勤規模大概推算出此次戰役的強度和持久度。

但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就不去深究了,因為那是總參謀部的工作。做為北路軍參謀長,只需盯著姜弼把軍隊指揮好,完成總參謀部佈置的任務即可。不能少幹,也沒必要搶著多幹。

“將軍、將軍……參謀長、參謀長……前出的偵騎回來了,在百里之外就是疏勒河綠洲,沒有發現大量人口,只有少量騎手遠遠墜著,一追就跑,不肯靠近。”

說話間,一匹黑馬從遠處貼著地皮飛了過來,又快又穩,幾乎沒有什麼大起伏。馬上坐著一個人,或者說是長了胳膊腿的麻將牌,橫寬橫寬的,像門板一樣。人還沒到大嗓門先傳了過來,吐字清晰,就是口音有點捲舌。

“鄂木布,咱倆換換馬吧。你看我這匹是皇帝賞賜的,來自御馬監,不虧!”姜弼本身就懂蒙語,聽到鄂木布的漢語頓時來了興趣,想和這位土默特小臺吉開開玩笑。

“用它換,兩把換一匹!我這匹馬是全族裡數得上號的走馬,一口氣能跑半個多時辰不減速、不掉膘,你也不虧!”

但鄂木布並沒聽出是玩笑,很認真的想了想,指著姜弼腰間佩戴的短槍開出了交換價格,還不忘誇一誇自己的馬有多好。

“……那可不成,槍都是有編號的,無故遺失要受罰。”姜弼沒想到這位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