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打頭的李氏子弟,之前與李伯仲多少都有些不愉快,這次來一是為了祭祖,再者也想趁機修復跟李伯仲之間的關係,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既然祖父的時代已經過,自己又鬥不過人家,那就只好低頭順從了。

由於李伯仲暫住的地方不大,祖宅又在重建,所以這幾個李家子弟被安排到了一名河下官員的別院。

臘月二十七的一大早,李修競幾人等不到李伯仲,只好先去祖陵祭拜。他們前腳剛走,後腳李府就戒了嚴,誰都不能擅自出入,尤其前院。

白卿剛吃過早飯,正坐打算到兒子的房間,還沒進門,就見佟嫂急匆匆地往這邊跑,臉上的表情讓與芽城逃難的那次十分相像。

“怎麼——”白卿話沒問完,就被佟嫂緊緊拽住衣袖。

“我去早市買糯米麵回來時,正好撞見幾個人抬王爺進門,我瞧著王爺那臉上一點人色都沒了,想問問怎麼回事,結果上來幾個人差點沒一刀砍了我,你快點到前面看看去。”佟嫂說得上氣不接下氣,連推帶搡,把白卿往外推。

白卿來到前院門口時還有些糊塗,直等看到前院的陣仗才算找到些焦距,先不說院子裡的衛士,光院門口就站了十多名銀盔素甲的高大武士,白卿還沒靠近院門,就被武士擋了下來。

這些人什麼也不說,只是刀口向外,那意思再往前走一步,刀下絕不留人。

出事了,而且還是大事——白卿立在刀口下,心裡暗襯。

“這是漢北王妃,你們也敢攔?”一道女聲撕破寂靜,是趙女瑩身邊的小丫頭——茗月,從漢西陪嫁過來的,所以底氣頗足。

白卿微微側臉,看了一眼同樣匆匆趕來的趙女瑩、趙若君,看來她們也聽說了李伯仲被抬進府的事,臉上都顯著幾分焦急。

“茗月,退下!”趙女瑩挺直脊背,目光凌厲,頗具威儀,因為她知道眼前這些是什麼人,“我要進去!”

幾名白甲武士用眼神相互傳遞完資訊後,收起刀口,她的身份畢竟不比一般,既是漢北王妃,又是漢西趙家的小姐,不便硬來,於是放她進去,但也只是讓她一人進院,白卿、趙若君等依舊只能站在門外。

兩個被留在院外的女人側臉對視一眼,隨即緩緩各自轉開——同樣的心事重重。

白卿想,這些看門的武士敢在漢北王府裡拔刀立劍,他們的身份一定非同一般,除了皇室的白甲近衛應該不作他想。問題是這些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李伯仲又惹了什麼事回來?

時間在寂靜中一點點的流逝,等到趙女瑩出來時,日頭已經過了枝頭。只見趙女瑩的臉色十分蒼白,趙若君趕緊上前攙扶,並沒有急著問裡面的狀況。

離開院門沒幾步遠,趙女瑩左膝倏地一軟,要不是有茗月跟趙若君在兩旁攙扶,恐怕她就要坐到地上了。

她這一腿軟,白卿心裡也沒了底,只能茫然地望著趙氏姐妹的背影轉進院牆……

“夫人。”一道熟悉的聲音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白卿茫然地轉回頭,看著眼前這個青袍中年人半天,才回過神來,這中年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替她看診的大夫——張千。

白卿張了張嘴,但什麼也沒能問出口。

張千當然看得出來她有話想問,微微點頭,手朝一旁示意一下。

在通往後院的遊廊上,張千低順著雙眼,微側著身子,十分恭敬:“裡面兩位太醫的醫術非常好,夫人不必想太多。”本來想說實話,可看這位三夫人的臉色,又怕她接受不了,所以就折中說了句好聽點的。

“先生說實話——無妨。”

張千靜默了半天,最終嘆一口氣,“兩位太醫剛才——讓王妃先準備一下後事,以防萬一……”

後事……

白卿扶著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