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宣捧著茶,朝白卿看看,她不敢送過去,怕擾了大公子休息。

白卿放下竹簍,接過鳳宣手中的茶,放到他身旁的木几上,想開口說話時,院門口傳來了兩道叩門聲。

鳳宣趕緊跑去。

來人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就是前段時間那個被他整得有點過頭的李修競。

“伯仲,這麼清閒啊。”踱著方步,來到李伯仲的跟前,白卿早早站了起來,給李修競讓了位置。

李伯仲始終沒睜開眼,依舊頭枕著雙手。

“伯仲?”李修競欠身再叫一聲。

李伯仲這才睜開眼,惺忪之中略帶驚訝,“是大哥啊,過意不去,我睡得有點沉。”從躺椅上微起身,朝一旁的凳子讓手,“坐。”

李修競笑笑,彎身坐了下來,“羨慕你這清閒勁啊,你這一脫手,可把大哥我給累壞了,過兩天就要去東軍,這不,來你這兒道個別,順便也跟你參詳參詳東軍的事,你不是在那邊待得久嘛。”

李伯仲的眉梢微微揚了揚,“怎麼,三叔讓你去東軍?”

李修競本還帶著笑意,今天來,他主要是看李伯仲笑話來的,此前他可是被他整得不輕,親信被整沒了不說,連他自己也被整回了王府,變成了遊手好閒,好不容易輪到李伯仲走背運,他當然不能放過奚落他的機會。可他這麼一句話就讓他有些毛髮四立,“不是啊,是祖父他老人家親口點得名。”

“祖父?”端起茶碗。

“是啊。”

李伯仲嘴角帶著一絲笑意,但沒說什麼,只是抿了一口茶。

他這個樣子倒讓李修競躊躇了起來,“怎麼,有什麼說法嗎?”

“沒,挺好,大哥去那兒正合適。”李伯仲的表情恢復正常。

李修競的眉頭反倒蹙了起來,端著茶半天沒喝,“伯仲,你剛才說三叔讓我去的東軍,這什麼意思?”

“我剛才說三叔了?”

“說啦!”

李伯仲聳聳眉頭,“那就當沒說吧。”

“伯仲——你說話怎麼這麼沒頭沒尾,我知道我跟你有些小過節,可咱們倆怎麼說也是親兄弟,你有什麼話不能直說?”

李伯仲放下茶碗,坐起身,雙掌對壓了壓,當作伸懶腰了,隨後才轉過腿,側坐在躺椅上,與李修競面對面,“大哥,知道我這次栽在哪兒嗎?”

李修競的視線在李伯仲與茶几上來回巡了兩下,“哪兒?”

“我攻下了芽城,給漢北惹來了禍不假,可依你看,祖父會一點情面都不講嗎?”

李修競思襯半下,這確實是個問題,他之前太過幸災樂禍,到把這茬給漏了,祖父怎麼會把伯仲弄的一文不值呢?怎麼說他都是嫡孫,“你是說,三叔從中作梗?”

“這我到不清楚,不過芽城那些窯場、窯工全給他收了。”

“……”這就是說芽城那邊一點油水都沒了,全進了三叔的口袋,李修競忽而一笑,“伯仲啊,你想看大哥我的笑話。”指了指李伯仲,“你明知道你在東邊惹了那麼一大攤子事,東周定然要報復,你還說我去那兒正合適。”

李伯仲也跟著笑一下,“是合適啊,大哥不正好可以力挽狂瀾,證明一下自己的本事嘛!”

李修競拍了拍李伯仲的肩膀,兩人呵呵大笑。

李修競心中暗想,這小子心機多詭,不能全信,可也不能不信,他的話有一半是在故意挑唆,但也有一半說對了。

這小子的兵權被奪了之後,眼下漢北誰的權利最大?三叔李鍾啊,他會不想獨攬大權?他想獨攬大權,就得把他們這些人給一一除了。

東軍什麼地方?那是李伯仲這小子的老窩,這些年他把那裡擇菜一樣,擇得乾乾淨淨,剩下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