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那算是他最好的“親人”了。可惜,小狗總要長大,長大了便再也難藏,父親得知後什麼也沒說,只遞給它一把刀,那刀刃就對著那隻醜狗……在他的記憶裡,他似乎只哭過那麼一次。所以他一直都很仇恨父親,直至成人之後。因為就是他一點點把他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不過他能理解他,所以他很尊重他,但這尊重跟親情無關。

這次“東立”連抄他的後院,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遇上這種事確實丟臉,不過也算讓那些恨他的人小小消了一口氣。

他本來是可以避免這件事的,就像銀翼說得,他可以讓他幫忙,但他更喜歡一勞永逸。女人不可能成為他的弱點,這一點,要先讓想殺他的人明白。

至於那隻“小狗”,她的死路也許才是她的生路。

燈火微微跳躍,李伯仲仰躺到椅背上,咽喉正對著門口,今晚他要見的不只是銀翼跟那幾個護衛,還有最重要的一個,這會兒也差不多快到了……

大約兩刻之後,一個帶著半張假面具,身形矮小的青衣人出現在李伯仲面前,他是東立“老頭”派來的。

李伯仲不怎麼喜歡賭,所以他押寶的方式通常是兩邊通吃,既支援銀翼取代“老頭”,也不會停止跟“老頭”做交易,而且是避著所有人的交易……

***

七月十五,盂蘭節,祭鬼避鬼的日子,而白卿卻坐在一片墳場裡。

她是五天前的晚上由他送回的京城,到李府時,家裡空無一人,娉兒她們已經被送回了西平,李氏夫婦也沒有出現,面對殘破不堪的府院,她靜靜呆站了半天,然後開始動手收拾房舍,把醜醜的屍體送到街上的收屍車裡。

她第一次虔誠的拜佛就是在李家的院門前,對著一個揹著佛像化緣的小和尚,五體投地,那小和尚呆呆地站在原地,先是木然,隨即口中唸唸有詞,似乎真成了被度化的佛。

她做這一切時,李伯仲就站在她的身後。

他們背後是被毀壞近半的家園,身前是滿目瘡痍的世界,她一個弱女子,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向佛祖五體投地,而他,就那麼默默不語。

那晚,他出了城,白卿也出了城,當然,她不是自願的,是被抓走的。

抓她的人將她放在了這片墳地裡,一直等到盂蘭節這天他的兩位夫人也被運來。

三個女人互視,白卿淡笑,趙女瑩撅嘴,而那位懷孕的先是打量前者,最後偷眼後者,真是一二三都到齊了,是拽頭髮撕臉,還是抱頭痛哭呢?顯然那兩位趙氏都不會這麼做,大家閨秀的體面還是要堅守的。

“都齊了,那咱們就看你們的相公會願意誰留在這兒。”風行一身白衣,加之膚色蒼白,黑髮披散,即使白天看也如鬼魅。

此刻再鎮定,估計也鎮定不到哪兒去了,女人嘛,被關在籠子裡養了幾千年,能有多大見識?沒見識當然就容易膽怯。

趙女瑩偷眼瞧瞧白卿,伯仲哥為了這個女人居然能推掉梓童姐那樣的人兒,想想也不會讓她留在這兒吧?雖然嫉恨,可伯仲哥喜歡這個女人總歸是事實。

“為什麼一定要有人留在這兒?”白卿出言詢問,聲音虛弱輕淺,這個“白衣鬼女”的話讓人覺得蹊蹺,既然是一起抓來要挾李伯仲的,為什麼一定要有人死?

風行微顯不屑,“因為你們每個人都是天價,這可要看你們的男人捨得給誰出錢了。”

原來是這樣——

那留下的豈不只有她白卿!

二十四 死路、生路 二

錢是好東西,據說也是衡量男人對女人真心程度的一個標尺。

當女人真站到天平上讓男人稱分量,那麼這時感情已經不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了,這個當口,男人要考慮的不是感情,而是經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