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人的一生中,會遇到許多對手。他們中有的人傑出,優秀,讓人尊敬,面對他們時你有時甚至會生出“即使輸給他也很榮幸”這樣的想法。事實上也正是如此,有許多戰場上的勇士讓他們的敵人也由衷敬佩,即便遭遇了失敗也絲毫沒有覺得恥辱。

但是,總會有那麼一種人,讓你近乎本能地感到憎恨和厭惡。不要說敗在他的手中,即便是在他面前彎一彎腰,你都會覺得是莫大的恥辱。那是一種讓你覺得輸給誰都不能輸給他的仇敵,僅僅是提起他的姓名、想起他的面容都會讓你迸射出無窮無盡的仇恨,讓你能夠去完成那些在你能力之外的事情。

對於我來說,米拉澤正是這樣的人!

我單膝跪下,把劍豎插在地上,扯碎一根布條,用右手和嘴將它捆縛在左手的傷口上,然後狠狠地吐了一口含著鮮血和泥土的唾沫,大口喘息著重新站起身來。

又一個敵人向我撲來,或許是我的錯覺,他的眼神瘋狂傲慢,讓我想起了米拉澤那張令人厭惡的臉。恍惚間,米拉澤的臉獰笑地看著我,似乎如果我就這樣死在他面前,會讓他感到莫大的快慰。

我怎麼能輸給他?這個念頭連想一想都讓人鮮血上湧,恨不能撕開自己的心肺,去宣洩這股憤怒!

下一刻,我的劍穿透了敵手的喉嚨,他的左手揮舞著搭在我的肩上,用力抓著我,而後漸漸鬆脫。我抽回我的劍,踉蹌著推開他的屍體。他的臉帶著無法相信的表情,似乎即便到死也不相信,一個體力已經到達極限的人,怎麼還能以如此可怕的速度和力量反擊。

他不知道,雖然我的肉體很疲憊,但我的靈魂在燃燒。

“傑夫,你還好吧!”終於,羅迪克率領他的部屬加入到我這一側的防線,我的任務暫時完成,可以好好地歇一口氣。

“好的很!”我用長劍撐著地,搖晃著走向他。

“你累壞了,我還怕來得太晚,看見你的屍體呢。”他指揮著士兵填補好空缺,準備迎接下一波進攻。

“開玩笑,誰會死在那個人手裡!”我衝著北面米拉澤的本陣,做了個鄙夷的手勢。這個時候我才覺得,我的體力真的已經到了極限,連抬起手臂這樣簡單的鬥爭都會引起一陣呼吸困難。

“騎我的馬吧,弗萊德在等你。大概快要結束了吧,這場戰鬥……”

“是嗎?我還真的有些迫不及待呢。”我接過他的韁繩,奮力爬上馬背,回頭指了指身後的戰場,“他們上來了,你自己才要小心,不要死在這裡了。”

“不可能!”羅迪克的眼睛熠熠發光,抽出他的劍,“就像你說的,那個卑鄙的傢伙,誰會死在他手裡。”

“防禦陣型!長槍手上前!弓箭手準備……”羅迪克的聲音堅定有力,就像他絕不動搖的心。

沒有一支軍隊可以單純依靠防守擊敗敵人,特別是當這支軍隊以僅僅萬餘人的兵力在平原上正面對抗超過五萬敵軍的時候。

我們的陣線依舊堅固,但這是在完全依賴於陣型的完整和戰士的英勇基礎之上的堅固。如果任由戰鬥這樣進行無謂地下去,那麼當疲憊和和絕望徹底壓倒了戰士們心中求勝的信念時,我們的末日就已經到來了。

我們為復仇而來,對於我們來說,只有完全的勝利,這場戰鬥才有意義。

所以,當戰鬥還在僵持狀態時,弗萊德打破了戰場上暫時的平衡。

在我來到弗萊德身邊時,我們的陣地北側的防線似乎正在塌陷。堅守這道防線計程車兵們一步步地後退著,看上去已經到了體力的極限,無法在繼續阻擋敵人的攻擊了。

儘管他們在後退,那些勇敢的人們依舊錶現出了他們的堅韌和頑強。儘管防線的截面已經幾乎塌陷成了一個u形,但他們還是把佔據著優勢的敵人死死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