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波閣”三個大字。令人稱奇的是,樓前竟有一帶清澈透明的渠水,波光粼粼,緩緩繞樓而淌。渠中漂浮著藍紫色的睡蓮。說不出的安閒雅緻。

小樓兩邊侍立的宮女推開樓門,碧痕、綠媞立刻蹲下身去,除下杜沅沅腳上的珠繡絲鞋。杜沅沅赤腳進了小樓,只覺腳底一片綿軟,細看卻是繡滿重蓮的白色雲毯。踏著厚厚的雲毯前行,面前出現了兩座玉帶樣的微型小橋。小橋下依舊流水淙淙。每架小橋盡頭都是兩扇月亮形的雕花洞門,分別垂著長長的錦幔。右邊錦幔上繡著碧玉雙龍,左邊則繡著百花孔雀,錦幔質料輕柔,飄動之間,圖案彷如活的一般。

杜沅沅微微有些吃驚,這座小樓在外看似嬌小玲瓏,內裡卻別有洞天。皇家氣象真與別處不同,僅是沐浴之用便已經是華貴驚人了。從繡幔來看,右邊應是皇帝的浴室,左邊是宮妃浴室。

碧痕、綠媞引著杜沅沅踏上了左邊的小橋,打起錦幔,裡面依舊鋪著雲毯,一側擺放著一張紅木美人榻,旁邊是銅鏡妝奩,似是休息之用。再向裡行,還是一重錦幔,這重錦幔上繡的則是團花蝴蝶。

拉開錦幔,面前方顯出了一間闊大的浴室。四壁皆做乳白色,雕著百花鳳凰的圖案,顯是白玉所制,大大的浴池鑿成荷花的形狀,四角各盤踞著一隻白玉鳳凰,鳳口中緩緩瀉下清流,池色嫩白如乳,散發著氤氳的熱氣,應是從地底匯入的溫泉。壁頂的藻井上鑲嵌著一顆諾大的夜明珠,發出柔和的光芒。浴室兩邊相對放了兩隻青瓷八卦董香爐,正燃著菌墀香,滿室馨香撲鼻。

碧痕和綠媞輕輕褪下杜沅沅身上的衣裙。她沿著室中的玉階,一階一階走下池中,腳下隱隱感覺池底刻了花紋,許是為了防止滑倒。池中央立著一個蓮蓬形的寶座,杜沅沅坐到寶座上,一股溫熱緩緩將她包裹起來,立時整個人覺得說不出的放鬆,一股疲累湧了上來。杜沅沅漸漸覺得碧痕、綠媞的語聲越來越遠,昏昏然睡了過去。

迷濛中,似有人將自己從池中輕輕抱起,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鼻端聞到一股淡淡龍誕香的味道。搖晃了一會,身下好像變成了一張舒適的大床,玉枕清涼,錦被柔滑,杜沅沅終於沉沉地睡去。

不待通報,寧婕妤便氣急敗壞地衝進了祥萃宮。麗妃端著白瓷凸花萱草茶盞正慢悠悠的品茶。看見寧婕妤急火火的衝進來,一臉不豫之色。“什麼事讓你這麼急三火四的,小心奴婢們看了笑話。”寧婕妤聲音裡帶著急迫,“我的娘娘,你怎麼還一點不知道,有人就要騎到我們頭上了。”“嗯?”麗妃挑了挑眉,“是誰敢這麼大的膽子。”

寧婕妤立刻將瑩露池邊的一切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麗妃的臉色沉了下來,“紫瓔,你去承宸宮打聽打聽,看那邊怎麼樣了?”紫瓔領命去了。

麗妃陷入沉思,這杜沅沅真有幾分能耐,還沒想到要怎樣除掉她。她已經獲得了皇上的青睞,以後,再要行事可就麻煩多了。看起來,這個丫頭還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隔了一會,紫瓔匆匆從宮外進來,想是走得急了,微有氣喘。不待站穩,便急忙回道:“娘娘,奴婢打聽到,皇上將杜沅沅姑娘直接抱入了承宸宮,據說,還賜浴涵波閣。直到酉時末了,還未見出來,想是在承宸宮中歇下了。”話音還未落,只見一隻白瓷茶盞迎面而來,一時閃躲不過,被滾熱的茶水潑了個滿臉。茶盞從鬢邊斜飛過去,摜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紫瓔一時呆了,徵徵立在當地。麗妃柳眉倒豎,張口便罵:“不長眼色的賤婢,哪個是你家的主子都分不清,姑娘長姑娘短的。杜沅沅那個賤人,怎麼配得上這兩個字。滾出去,到外面跪著去。”紫瓔這才醒悟過來,心中知道這是麗妃怒氣攻心,無處可撒,便拿她來使氣。也不敢爭辯,低聲說了句:“奴婢知錯,謝娘娘責罰。”頂著一臉淋漓的茶水也不敢擦,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