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尤斯!你還好嗎?”

“只是消化不良又發作了而已,盧基烏斯。”

“安東尼的行為簡直像個賣國賊,蓋尤斯!”

愷撒伸出一隻手拍拍盧基烏斯的胳膊說:“放鬆點,在家庭之中並不存在叛國罪。雖然我也許會把安東尼剪除出我們的家庭,可是我絕對會給他留個全屍的。”他咯咯地大笑起來,“他的兩個頭我都會完封不動地為他保留著。畢竟,他動小頭的機率比動大頭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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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有著神話般俊朗容貌的蘇拉從東方返回羅馬時,人們看到的是他容顏消逝的臉。一連幾周,他好像都無所事事。可是,一些觀察力敏銳的人留意到一個乖戾的小老頭裹著一張斗篷在羅馬城四處逛蕩,從科利尼門到卡潑那門,從弗拉米尼烏斯馬戲團到雅閣無不出現他的身影。這個人就是蘇拉,他不厭其煩地穿越崎嶇的小巷,走過平坦的大道去親自視察羅馬的實際需求,尋思著怎樣才能更快更好地撫平羅馬的創傷,要知道在二十餘年的內戰和外敵入侵之下,她的身上早已是滿目瘡痍,處處是荒涼的殘垣斷壁。

如今,作為羅馬新一任獨裁官,愷撒要比當年的獨裁官蘇拉年輕多了,而且依舊英俊風流。可如今的他也仿效著蘇拉一樣四處探訪。從科利尼門到卡潑那門,從弗拉米尼烏斯馬戲團到雅閣無不出現他魁梧的身影。他穿越大街小巷去視察羅馬城的所需所求———他———羅馬的獨裁官———也在頭腦裡一刻不停地尋思著如何才能撫平羅馬五十五年來由於內戰和外敵入侵所留下的創傷。

兩任獨裁官站在這座滿目瘡痍,襤褸破敝的城市,映入他們少年般澄澈眼簾的首先是無處不在的貧困、犯罪、邪惡和不義;他們看到的只是來來往往的任由命運宰割的民眾,這種麻木不仁的順應命運的生活態度向來不是羅馬的真性情。雖然,蘇拉在無力挽回這一切的時候,首先想到的是結束自己的血肉之軀,而他———愷撒———卻永不退縮,他必須勇往直前。最能安慰人心的東西就是忘我的工作,因為只有理性的生活才足以支撐起沉重的生活———他絕不會像蘇拉那樣,迫不及待想得到這個世界對自己的認可和回報,他知道,忘我的工作首先就是自己賴以活著的惟一方式。

十月馬 第四章(11)

他沒必要像蘇拉一樣微服出訪。愷撒做任何事都喜歡光明正大,他樂意不時佇腳傾聽著每個路人的意見和建議,從飽經風霜的掃公廁的老太婆到德庫米烏斯家族的新一代———那些充當店鋪保護傘的街頭匪幫。他時而與希臘自由民攀談,時而與拉扯著一大群孩子的母親閒聊,不管是大腹便便的孕婦,虔信猶太教的猶太人,社會最底層的勞動者,青壯年苦力,教師,粥鋪夥計,麵包師,屠夫,蠟像製造者,雕刻家,畫家,醫生還有形形色色的商人,愷撒都耐心聽取他們的意見和想法。在羅馬,還有大批製陶工、織毯工和醫師是婦女,他們的心聲也是愷撒關注的一個重要方面;在羅馬,只有上流社會的淑女和貴婦才不用從事辛苦的勞作就能保障舒適的生活。

當務之急就是要解決羅馬的債務危機。愷撒覺得比起探訪老友和召開###院大會,這項任務要緊迫得多。愷撒回到羅馬的第四天,才召開了一次國民大會,與會者既有位高權重的世襲貴族又有一窮二白的平民。以前的國民大會常在羅馬祭壇的臺階下的一處寬闊的廣場召開,如今由於愷撒將那塊地方挪為修建新###院之用,所以在那裡處處都可以看到工人在忙碌地拆除舊建築,這次國民大會也只好移到卡斯托爾上的坡魯克斯神廟舉行。

平時愷撒說話的語調是低沉的,可是一到公開場合,他自然而然就提高了聲調;他那洪亮的聲音可以滲透到每位聽眾的耳鼓中去。與瓦提亞·以掃裡庫斯、勒庇都斯、希爾提烏斯、菲力普斯、盧基烏斯·庇瓦提尼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