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維拉一邊以毛巾輕擦潮溼髮尾,一邊偷偷摸摸假裝要去陽臺,其實是要靠近窺看,想看泰比莎到底在寫什麼。

卻意外發現了件從前不曾注意的事。

──泰比莎那個半人高的美麗洋娃娃,竟有著與泰比莎一模一樣的五官。

唯一不一樣的,是那頭金髮。

泰比莎髮絲是黑的,洋娃娃卻是金髮。

“為什麼這娃娃長得跟你一樣,頭髮卻是金色的?”

等維拉有自覺時,問題已經沒頭沒腦脫口而出了,還是對平時的死對頭。

泰比莎陰陰回頭看她,露娜則氣憤站到維拉與泰比莎之間,做出驅趕手勢:“你以為你是誰呀?關你什麼事?”

好奇心壓過一切,再說真要打起來她也不一定吃虧,於是維拉不放棄再問:“是不是因為貴族的金髮情節,有誰要你染金髮呢?”

聽到這話,露娜簡直要氣瘋了。

“別煩我家小姐!”露娜上前要推維拉,卻被躲開,更急了:“少在那瞎猜!誰準你這樣跟我家小姐說話的!”

看看有著金髮、金眉毛的洋娃娃,再看看泰比莎,維拉若有所思。

“我覺得你黑髮比較好看,金髮好怪異。”維拉真心道。

這句話讓一直坐在位置上瞪她的泰比莎,神情有了那麼一瞬的鬆動,尤其是充滿厭惡的眉宇,出現了那麼一絲帶著迷惘的裂痕。

泰比莎垂眸看著娃娃。

“……這是我爸爸送我的生日禮物。”她輕聲說,伸手去輕觸娃娃髮絲。

只是沒多久,泰比莎就收回了手,狠狠回頭,泛著光澤的漂亮黑髮在空中甩出一個完美弧度,繼續埋首在振筆疾書中了。

維拉不復見那軟化的迷惘神情,只能看見泰比莎留給她的背影。

露娜還在瞪她,維拉卻失神了。

剛剛那個露出無助神情的少女,真的是從前那個把握所有機會要挖出她雙眼的泰比莎?簡直就跟夏佐親手烤甜餅乾分送所有學生品嚐一樣可怕。

維拉也發現泰比莎埋頭在寫的不是作業,不是日記,而是封紙質極佳的書信。

而在泰比莎桌邊的小木垃圾桶裡,已經不知堆積了多少張同材質的書信。第一次,維拉對泰比莎這山鬼一般的凶神惡煞,有了類似同情的心情。

這種感覺還真是奧妙。

不過泰比莎與她的金髮洋娃娃只是個插曲,真正的重頭戲是在維拉接下來要做的事。

她看了看錶。離就寢時間還有三小時,足夠讓她去低階學樓,看看那隻明天要被當教材展出的弱小夢魘。

別接近強大可怕的高階夢魘,那麼近距離看看可以在低階課程上展出的小夢魘總可以吧?

如果夢師能力真的有所提升,不管之於自己或亞柏夏佐,都是有幫助的對不?

而且剛那兩人被訓話完的時刻,正好就是最好偷偷行動的時機,他們必定覺得自己還在被恐嚇的陰霾中、暫時不會有行動。

最危險的時候就是最安全的時候,這樣想著,一身反骨的維拉又偷偷離開了寢室。

維拉悄悄貼著宿舍外牆飄若,正要隱入邊角陰影裡,卻被一個石子狠狠擊上後腦杓。

頓時不祥感大增。

瑟瑟發抖回頭,果然看見夏佐踩著用能力控制的鐵片,緩慢而陰狠的自中階宿舍高樓層降下,來到她面前,像是古老傳說中要與她交易靈魂的什麼惡魔。

無聲落地,少年的影子籠罩了她。

“你想去哪?”夏佐聲音冷到不能再冷。

“呃……那個,我我我,我要去那個那個,”維拉眼神亂飄,手指亂指:“散步?”

當下,維拉被狠狠掐捏了一陣雙頰,然後被提著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