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到了該休息的時候,整條長街空無一人,連一條狗都看不見。

囚車“吱呀吱呀”的聲音劃破了集市的寧靜,然而還是沒有一個人出來

一行人跟著囚車穿過門樓,停在一家亮著燈光的客店前。

客店是一個四合院,東西兩排廂房,正中是一個兩層小樓。

昏黃的燈光來自二樓的一角。

隔著窗子,依稀看見有人在秉燭夜讀,身形晃動,似乎在仔細回味。

與此同時,一個低低的聲音透入耳際:“月明星稀,烏雀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唉!老夫昔年還是走了彎路……”

山伯心中肅然起敬,不覺多看了兩眼,暗道:“看樣子這人便是曹公了,諾大的曹家集,竟然只有他一個還jǐng醒著!”

押車的壯漢不管那麼多,將手一擺,示意手下人上前敲門。

一個兵士走上前去,將門拍得“啪啪”作響,口中叫道:“客人到!還不開門?生意還想不想做了?”

時候不大,一個宏亮清脆的聲音響起來:“來了!這就來!”

門開處,一個年約三旬的漢子迎出來,看了一眼囚車,笑道:“沒想到原來是幾位官爺,這麼晚還在道上趕路!諸位辛苦了,請,裡面請!

敲門的兵士叫道:“準備幾間上房,再將好酒好菜準備好!走了一天,爺們都累了!”

“好嘞!本店有新摘的松茸、猴頭、天星、蘇鐵、黑木耳、鹿角蕨、黃晶、貝母等,是否每樣都來一盤?”

“不用問,撿可口的上!有什麼上什麼?”

“本店還有存了三十年的‘醉夢鄉’,官爺要不要嚐嚐?”

“先上兩壇!不夠再添!”

“好嘞!那邊的房子都空著,收拾得很乾淨,官爺想住哪間住哪間!一會兒酒菜準備好了,我再叫各位爺!”

於是眾人紛紛去看房子,將各自的行李兵器放下,卻將山伯留在院子裡。

趕車的老漢也沒進屋,而是叫住那漢子問話:“我說曹……小哥是叫‘曹仁’吧?我姓‘單’,上次來時還跟你家主人聊過好大一陣,他今天怎麼沒空?”

那漢子拱了拱手:“哎呦,原來是‘單超’先生啊!剛才人太多,一眼沒認出您老。我家主人正在讀書,一會就下來。”說到這裡,他將手向著山伯的方向一指,“那人是誰?犯了什麼罪?”

老漢笑道:“誰知道呢!看起來文質彬彬,一看就不是殺人越貨的兇人,說不定靠著花言巧語害了誰家女兒,呵呵,我想還不止一個女孩呢!”

山伯聽見這話,只能在心中苦笑,轉而一想,又覺得悲涼:“人家說得不錯,我雖然沒靠花言巧語騙人,卻也害了英臺!害得她好rì子過不成!單是這一條,就該下地獄了!”

這時,只見老漢湊近曹仁道:“我跟你說一件事,你可別怪我多嘴。”

曹仁客氣道:“您說,我聽著呢!”

老漢故作神秘的壓低了聲音道:“我天天在這條道上跑,最近卻發現一件怪事,你道為何?”

曹仁側耳傾聽,問道:“什麼怪事,是關於我們曹家的嗎?”

“可不是?別的集鎮都越來越熱鬧,只有曹家集越來越冷清,好像人越來越少,這就奇怪了!按說曹家也是大族,冥界‘人丁興旺’,難道說都轉世投胎了?不該那麼快啊?”

曹仁神sè微變:“您老弄錯了!天這麼晚,我們的人都睡得早。單先生您坐,我先去招呼上菜!”說著急匆匆走了。

也可能被老漢說到了痛處,店裡的人驟然多了起來,端菜的,沖茶的,來來往往,一下子熱鬧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就聽一個渾厚的聲音響在空中:“啊,歡迎你們!遠道而來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