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見狀跑了過來。

鍾離見她走來,站在一旁,不說話。

昭陽顫聲道:“你為什麼站在這裡?這裡這麼冷,快回去吧。”

嚴蔚歇抬頭看著她,神情木訥而呆滯。

昭陽心臟狠狠一跳,不由自主的後退兩步。

他的眼神像一個無底洞,似乎能將人吸入其中,永生永世都逃脫不出來。

她慌張地避開他的注視,低下頭道:“雪辭哥哥,你怎麼了?”

嚴蔚歇看著她,眼中的悲哀越發濃重,低聲道:“不要管我。”

昭陽被嚇得手足無措,只能緊緊抓著嚴蔚歇的衣袖,不敢鬆手。

“你別這樣......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你不要這樣憋著。也不要折磨自己,你身上還有傷。”她的語調哽咽,眼眶微紅。

嚴蔚歇依舊一言不發,他看向遠方,彷彿在看著遙不可及的東西,又像在看著自己的未來。

鍾離看著他的模樣,眼眶微微泛紅,嘆道:“你這是何必呢?”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我一直以為是我害了她……”他喃喃說著,眼神空洞。

“可我沒想到,竟然是她害了我......哈哈......我竟然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他仰天長嘯,彷彿要把這些年的憋悶全部吐出來一樣。

鍾離看著他,心中一震,眼眶溼潤,淚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她道:“我明白,我都明白。所以,你現在能不能先不要這樣?”

嚴蔚歇轉過身,神色已恢復往常的淡漠。他看向鍾離,又拍了拍昭陽的肩膀,柔聲道:“進屋吧。”

他轉身走進內室,躺在床上,側著身子,閉上眼睛,眼角滑下淚珠。屋裡的暖爐很暖,可他卻覺得冰涼徹骨,身體彷彿失去溫度了一般,麻痺不堪。

鍾離端了熱水和藥膏進來,輕輕幫他擦拭身上的傷口。她的指尖帶著微微的抖意,生怕自己的動作太大,弄疼他。

“我沒事,你別擔心。”嚴蔚歇睜開眼睛,對她露出一絲淺笑。

鍾離看見他眼角殘留的淚痕,心如刀割。他的笑容是那樣的絕望,讓她感同身受。她的手指微微顫抖,眼淚順勢滑落。

嚴蔚歇道:“放心吧,我從未像今日這般清醒,也從未像今日這般想要活著,只有活著才能……”

餘下的話他沒有說,因為餘下的話不足為外人道。

見她不語,嚴蔚歇又對她擠出一絲微笑,可他笑得比哭還難看,彷彿下一秒就會消逝一般。

鍾離的心像被針扎一樣痛,眼淚更加洶湧,她拼命壓抑著,才沒讓自己失態。

她道:“藥上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等等。”嚴蔚歇叫住她。“你們去神醫谷沒采到藥,那解毒的事怎麼辦?”

昭陽忍不住插道:“你先別管那個了,好好休息吧。”

他看向昭陽,欲言又止。

“那好。晚些時候再說。”

鍾離轉過身,掩飾掉眼底的黯然。

“你好好休息吧。”

嚴蔚歇笑著點點頭,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鍾離不敢看他,邁開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間。

“公主你也去休息吧。”嚴蔚歇看著昭陽,柔聲說。

昭陽嘆了一口氣,離開了他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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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彎月剛剛升上樹梢。

李承傑感到屋中悶熱,呼吸不暢,遂開啟了門窗。

剛一開門,一陣寒風襲來,吹熄了屋中的蠟燭,還吹落了院中樹上的枝葉。狂風之中,隱約有一道黑影。

許是月色朦朧,看得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