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續有其他部隊和當地民兵,還有些志願組織來到災區協助災後重建工作,作為最先抵達災區的救援部隊,特種偵察營在歷經一個多月的救援和重建工作後,先於其他部隊離開了災區。特種偵察營畢竟是作戰任務的主力部隊,他們有更危險的現場,也有更艱鉅的任務。

在特種偵察營離開的前一天晚上,災區的牧民自發地組織了一場篝火晚會,雖然物資匱乏,很多牧民也失去了親人,但是對邊防軍的感激之情是實打實的,沒有酒肉,就奉上精彩的民族遇到;沒有煙花就歌唱動聽的山歌。小女孩哈尼克孜也來到篝火晚會,跟著大人們一起,圍著篝火跳著舞唱著歌,水靈靈的大眼睛透過人群,望向江山,依依不捨。在晚會結束的時候,哈尼克孜再次給江山送來一水囊的馬奶酒,這已經是叔叔家最後的馬奶酒。這麼多天來,哈尼克孜時不時就會帶一水囊馬奶酒來犒勞江山,也讓江山的許多戰友有機會解饞。慷慨的牧民並未責備自己侄女的揮霍,還慷慨地囑咐她,如果邊防軍的戰士有其他要求就回來告訴自己,自己會想辦法去做。一個月的相處下來,江山對哈尼克孜十分喜愛,真心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妹妹,每次她來,江山都把自己菜裡的肉挑出來給她吃,兩個人一個送酒,一個分肉,倒也相得益彰。

來接特種偵察營官兵的大卡車在清晨時分抵達災區,戰士們背好行囊,互相扶持著等上車。終於可以回去了,看著身邊的戰友一個一個都髒兮兮的像泥猴子一樣,很多人忍不住嘲笑起別人的窘態。只是笑著笑著,所有人眼圈都紅了,這裡雖然不是戰場,卻讓他們灑下了比現場上更多的血汗:那一塊塊石頭上,一捆捆木材上,還有那剛剛完工還散發著潮溼的磚瓦房上,都有他們每個人手上的血頭上的汗。卡車發動。向著阿拉阿布旗的方向緩緩行進,最近才被數以百計的卡車壓出來的土路兩側,站滿了送行的牧民,還有一些邊防軍的戰友。小哈尼克孜站在人群中,努力踮起腳想站高一些,想讓自己敬愛的兵哥哥能最後看自己一眼。然而這麼多大人擠在一起,瘦弱的哈尼克孜就像森林中的一棵小草,她看不到兵哥哥,兵哥哥自然也看不到她,讓她沮喪得幾乎要哭出來。這時,一雙大手插到她腋下,稍微用力把她抱了起來,是叔叔。

哈尼克孜坐在了叔叔的肩膀上,成為送別人群中位置最高的人。她終於引起了兵哥哥們的注意,江山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江山。雖然是分別,在此刻也沒有那麼難受了。哈尼克孜燦爛的笑容,像一道陽光消炎著江山,讓他覺得這一個多月以來的辛苦如此有意義:牧民恢復了家園,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即便天災奪走了很多,只要有希望在,世界就充滿光明。

特種偵察營營長鄧彪,破天荒地給所有人放了兩天大假,戰士們一下車,蜂擁奔向洗澡堂。此時此刻,舒舒服服洗個澡,是每個人最大的願望。從洗澡堂下水道流出來的汙水,又黑又黃。還泛著一層油花,熱水用光了,就直接用冷水衝,有些泥沙在汗水的勾兌下,緊緊附著在髮根,任你打多少的洗頭膏,也不情願離開;手指甲腳指甲縫隙裡,黑漆漆的。說不清是油還是灰。正常規定每個人的洗澡時間是10分鐘,江山洗了半個多小時才從洗澡堂走出來,整個人感覺神清氣爽,舒坦得不得了。洗完澡回到宿舍,啥也不想,先飽飽的睡個覺再說。

宿舍裡原本都是硬板床,比家裡的彈簧墊床硬得很,然而在再去睡了一個多月的泥地和草蓆,江山感覺宿舍的硬板床簡直堪比龍床龍帳,寬敞舒服,踏踏實實的一覺,竟然直接睡到了下午三點多,中午飯都沒趕上吃。江山現在有點理解陳思思為什麼這麼愛睡懶覺了,原來單純的睡覺竟然這麼爽。睡飽了,神采奕奕的江山從宿舍走出來,看著熟悉的天熟悉的地,長長伸了個懶腰。

咕嚕嚕,江山的肚子叫了,只是已經過了吃飯的點,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