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驕淡聲道,「家中早前就是世交。」

宋昭好像也想起有這麼一出,後來魏帆去了西南駐軍,不怎麼在京中罷了。

馬車上,許驕拆開包裹,都是各式各樣的零嘴。

許驕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次去富陽路途長,不似早前在京中,所以幾人都是分開各自馬車出行的,她反倒不用太花精神留意宋昭。

馬車上,許驕托腮,又出差了……

一到出差,時間就過得很快。

等回京中就是五月初,然後回京後,五月有恩科,等考試,放榜,錄取,安排,結束差不多就是六月了……

這一年的時間過得彷彿打仗似的。

快到許驕覺得恍惚,好似到臘月年關也沒剩多少時候了。

許驕出神。

南順臨水而行,從京中去富陽先走陸路,而後陸路轉水路最快。

行程中水陸參半。

自京中出來,黃昏前後抵達驛館落腳。

說起這一行的出行線路,便正好說起南順國中的江河分佈,縱橫交錯,往來便利之類。一到這裡,宋昭就一竅不通了,一臉懵得看向許驕。

許驕則淡定沉穩地同柏靳說起南順國中如今陸路和水路的基建,眼下什麼模樣,在興什麼工事,預計什麼時候可以做到水陸相通等等。

宋昭都聽懵了去。

許驕腦子裡是裝了一整張南順地圖嗎?

不,應當是整個南順的水路和陸路的交織網,遍佈各個城池,她都能說得出來。

柏靳端起酒杯,一面聽她說,一面輕抿幾口。

許驕說得並不刻意,更像是信手拈來。

她對南順國中各處的交通了如指掌,比工部和戶部的主事都要熟悉得多。

這些年戶部每年計劃調撥多少財政,工部興修哪些工事,預計在什麼時候開通投入運作,都需要哪些部分的聯動,一環都不能丟失,所以她爛熟於心。

而且不僅是南順國中的水路和陸路交織網,連為何要選某座城池中轉,這座城池的歷史和風土人情,她都能隨口說起。

宋昭忽然明白為什麼陛下要讓許驕同他一道了。

至少在眼下的宋昭看來,許驕彷彿什麼都知道,百事通一般。

宋昭看著柏靳和許驕兩人。

兩人你來我往說著話,宋昭只覺得一個溫和沉穩,一個應答利落,如行雲流水,宋昭頓覺自己有些多餘,除了東看柏靳一眼,西看許驕一眼,旁的時間他多是在跟著賠笑,臉都要笑僵了。

他以前也知曉許驕厲害,但不知道許驕這麼厲害……

難怪朝中的大小事務都是許驕在抓手,許驕比起早前的顧凌雲,還有更早前的什麼什麼之流真要強太多了,而且從未自誇過。

不過陛下除了許驕看誰都不順眼,他要是陛下,見過許驕的狀態,也會看之前的顧凌雲和其他什麼什麼之流不順眼……

從京中出來往富陽的這一路,宋昭才知曉許驕是真的厲害。

這種厲害,不僅是說起南順之事時,許驕心中有溝壑,而且在和柏靳說起鄰近諸國,甚至說起蒼月本國時,許驕也言辭鑿鑿,言之有物。

宋昭在一側看著都覺長臉。

很快,又覺得不對,他特麼才是馬車裡最丟臉的那個啊……

但聽許驕和柏靳在馬車中的對話,宋昭忽然覺得許驕氣場很大。

柏靳笑道,「許相年輕,國中之事卻瞭如指掌,難怪元帝信任。」

許驕應道,「相位管得都是瑣事,不得不細心。」

宋昭賠笑。

心中想,許驕真特麼穩妥。

許驕也點到為止,柏靳不問,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