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驕想說,同我一輛馬車恐怕也無聊。

但趙暖咬著唇,一雙眼睛似無辜一般,許驕是顏狗,看著趙暖可憐巴巴的模樣,許驕嘆道,「可以,只是,同我一處未必不無聊。」

趙暖卻很開心,「沒事呀」

許驕想,趙暖應該很難影響到她,畢竟,連葡萄這樣的人在馬車中,她都可以旁若無人得看書。

但是趙暖不同。

「你看的什麼書?」

「我可以看看嗎?」

「你是不是看過很多書?」

「你都去過哪些地方?」

趙暖是柏靳的人,許驕不好怠慢,所以大凡趙暖問的時候,許驕都會認真回答。

起初,許驕只是覺得趙暖新鮮勁兒一過就不會這麼熱衷了,但慢慢的,許驕發現趙暖每日裡都會找至少一個多時辰同她在一處,要麼看書,要麼說話,要麼一路閒聊,許驕才反應過來,趙暖背井離鄉,需要朋友。

有葡萄這個八卦中心在,趙暖的事,許驕很早就聽葡萄提起過。

應當是柏靳出使長風時,剛好遇到長風政權更替。長風太子軟禁了天家,逼天家廢掉了先太子,作為先太子嫡系的國公府受了牽連,趙暖是國公府的嫡女。

太子為了羞辱國公府,逼趙暖在清風臺上獻舞,取悅京中世家子弟。以許驕對柏靳的瞭解,柏靳應當是在當場實在看不下去,又不好在長風撕破臉,所以尋了個理由將人要了來。

趙暖這才跟著柏靳一路從長風到了蒼月。

長風京中同蒼月其實不遠,但確實是聽說因為趙暖的緣故,柏靳在長風途中耽誤了將近一月時間。

許驕和柏靳雖然是同類人,但是她同宋卿源之間的事,柏靳早前只說過一句伴君如伴虎,讓她有難處找他,旁的沒有多問;所以柏靳同趙暖之間的事,許驕也沒有多問。

這二十餘日相處下來,許驕覺得趙暖並不難相處。

許是都在異鄉的緣故,還能說上一些話。

趙暖讓她想起了傅喬。

其實趙暖同傅喬很像,典型世家貴女,既有矜持,有自己的行為準則,其實也有內心中叛逆和掙扎的一面。

趙暖早前好奇接近她,是因為柏靳的緣故,趙暖擔心她和柏靳的關係,所以小心翼翼,後來自己都全然拋在腦後。

許驕談不上喜歡趙暖,但也不討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準則,趙暖也有。

君子和而不同,她們二人日後許是會處成朋友……

眼下聽到趙暖的驚嘆聲,許驕也回過神來。

她早前也去長風出使過。

但無論長風也好,南順也好,同蒼月相比都算是小國。

蒼月有著非常廣闊的戰略縱深,國力鼎盛,四方來朝,是臨近諸國的中心。

相比之下,長風的國土雖然算是臨近諸國中僅次於蒼月和巴爾的,但自古以來,長風都是最容易深陷奪嫡之爭的一個國家。

長風歷代君王即位,大都要伴隨十餘年動盪,所以長風局勢一直不穩,外強中乾,即便坐擁大面積的國土,也很難長時間興盛,更似一個輪盤,每一任帝王登基都是一個迴圈。

所以長風同蒼月雖然是鄰國,但國中景象常年不同。

蒼月京中繁華富足,趙暖才經歷了長風宮變,到離開時候,長風京中還一片蕭索,所以在趙暖看來,蒼月和長風京中全然是兩幅景象。

許驕看向她。

趙暖好奇問道,「南順京中和蒼月一樣繁華嗎?」

許驕想了想,而後搖頭。

同長風和蒼月比,南順還要不同些。

南順國土面積不及長風,但地理位置優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