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您讓我說完。說完後,我還想聽聽您的意見。”我堅持喊著。

金牧師盯著我,良久,終於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也坐在了圓椅上,溫和地說:“好吧,你說給我聽聽。”

從襲擊我的那兩個男人的外貌,到他們對我的所作所為,我都詳細地告訴了金牧師。牧師只是閉著眼睛,表情毫無變化,聽完了我的敘述。在牧師面前,我也可以心平氣和地講話。不知道的人,看到這種情形,還以為我是在給一個剛睡午覺的老人唱兒歌呢。

“竟然是這樣啊,競有這種事情。但我卻絲毫沒有意識到,你所遭受的痛苦,一定要原諒我啊!……”

當我把所有的話都講完之後,金牧師終於睜開了眼睛。牧師滿臉的苦澀,衝我深深地埋下了頭。

“那天,打到教堂的電話,就是為了把你騙出去,是個圈套。恰巧就在同一個時間,U君真的出了事故,所以,事情就有點複雜了……”

“不,事故不是恰巧發生的。”我厲聲喊道。

金牧師眨巴著眼睛,聳了聳肩。

“祥子,你忘了嗎?是你跟我說的,打到教堂的那個電話,就是為把你騙出去而設的圈套。”

“是的!……”我點了點頭,神色嚴肅地說,“但是,我不能認為那個電話,和U君的事故完全沒有關係。”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能給我這個老糊塗,再講的明白一點嗎?”金牧師不斷搖頭晃腦地問著。

“凌辱我的那兩個傢伙,是從教堂前面的國道上,由東向西——也就是背對著醫院,開著汽車過來的。那是一條直路,附近也沒有什麼交叉點。也就是說,U君取上結婚戒指,返回來之後,可能在哪兒遇見過他們。那兩個男人不懷好意的談話,恰巧被路過的U君聽到了,U君如果感到不妙的話……”

“如此一來……”金牧師也頓時變了臉色。

“U君是非常聰明的。他察覺到我將面臨著危險,所以,就慌慌張張地追趕著那兩個人開著的車。但是,那輛破舊的摩托車——啊,不好意思啊,我說錯話了——那輛用了很久的摩托車,當然是跑不過汽車的。轉眼就被用掉了。U君很著急。再怎麼拼命地追趕,也追不上他們的車。所以,只好另選途徑去追了,這才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胡亂地鑽過了鐵路欄杆……”

說到這裡,我停了下來。金牧師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張開嘴巴,只說了一聲“啊”,便嘆了口氣,把剩下的話又吞了下去。

我知道金牧師想要說計麼。我的這些推理,只不過是一些胡亂的猜想,或許,是充滿矛盾的。為了追趕汽車,反而騎著摩托車,走向與他們相反的方向,這種說法未免有點奇怪。

金牧師是想要指出我的矛盾之處,但是,當他想到這樣一來,我會更加痛苦,他也會感到不安,這才又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忘了吧,祥子。把一切都忘掉吧!……當然,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是,我相信那將是拯救你最好的辦法。祥子,忘掉你的痛苦吧。”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我當然是知道這些;但是,我不可能像牧師所說的那樣,忘掉所有。但是,我想現在我必須表現出順從他的樣子。

或許金牧師已經看到了,我內心裡的想法。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擔心,目送我離開。牧師額頭上那一道道深深的維紋,似乎在告訴我:“畜生,千萬不要做傻事啊!……”

不管使用什麼樣的手段,我都打算要追査U君的死因,找出真正的犯人。幸運的是,我還清晰地記得,凌辱我的那兩個人的樣子。

當然,即便是知道他們長的樣子,僅僅是沒頭沒腦地去調査,也是無法得到什麼結果的。但是,想要調査他們到底是誰,倒是並不十分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