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山下的時候還是夏季,起碼溫度比較宜人,來到冰川上,溫度驟降,十分不舒服,而且這裡空氣的氧含量也比平原上低得多,大約不到平原地區的一半,人走路距離稍微長一點就胸悶、憋氣,感覺很不好受。

好在我們已經去過青藏高原,對高原缺氧反應有了一定的體驗和心理準備,饒是如此,也累得夠嗆。尤其是席苗,大張著嘴巴喘不過氣來,臉蛋憋得有些發青。

胡教授畢竟上了年紀,我看他也有些步履踉蹌,走路歪歪斜斜,不大穩當了,就建議絡腮鬍先回去休息休息,絡腮鬍也看出隊伍中有人快吃不住了,只好慢慢往下坡走。

就在他剛剛扭轉方向沒有走出二十米遠,突然,冰面下方傳來一陣細微的碎裂聲,絡腮鬍大吃一驚,叫道:“不好,快撤。”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原本平滑的冰面突然裂開一條細縫,縫隙迅速擴大,碎冰成塊成塊往下掉落,很快就形成一條長長的冰縫,絡腮鬍一個收腳不穩,身子就滑了下去。

他這麼一滑,緊跟身後的席苗也被繩子一拽,一下子倒在地上,被繩子拖著慢慢朝冰縫中劃去。我和胡教授大吃一驚,急忙弓身蹬腿,想盡力把兩人穩住,無奈絡腮鬍體重太大,再加上光滑的冰面又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固定手腳,一根繩子連著四人一點一點滑進黝黑的冰隙中。

眾人驚叫著一點點朝下滑,絡腮鬍急忙將手中的木棍橫在冰架上,將身子趴在木棍上,好歹總算暫時止住了下墜的趨勢,但卻不能動彈,只要一動彈,木棍隨時有折斷的可能,這樣還是爬不出來。

情況萬分危急,每個人額頭上都滲出了汗珠,胡教授和席苗的高原反應暫時也被驚恐驅走了。兩個人一致回頭看我,意思讓我想出一個辦法離開。

我能有什麼辦法?在這光禿禿的冰面上,一根草也不長,什麼抓手也沒有,我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就在這時,估計卡在冰縫裡的絡腮鬍在做垂死掙扎,他想利用木棍的支撐將身子直起來,沒想到兩邊的冰牆異常滑溜,木棍一個吃力不穩,被絡腮鬍一腳蹬掉,木棍打著漩掉進深不見底的黑窟窿中,絡腮鬍徹底失去了支撐,身子一個勁往下墜,他手忙腳亂亂抓亂撓,縱然一身本事,也無處可使。

席苗已經被繩子拖著快拉近冰縫了,如果兩個人都掉進冰縫中,我和胡教授肯定支援不住。胡教授將身子整個匍匐在冰面上,死死拽住繩子,一點一點往前滑,我急得滿頭大汗,連喘氣都忘記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我將右手死死按住冰面,一陣熱浪噴湧而出,右手下被生生融蝕出一個一米多深的冰坑,我急忙跳進冰坑,同時將左手抬起,一道寒氣馳過,只見一道冰柱拔地而起,在席苗面前立起一座冰蘑菇,足有一米粗兩米高。

席苗眼疾身快,雙腿一片,死死夾住那根冰蘑菇,將下滑的身形穩住,總算在快要掉進冰縫的一剎那撿了條命。

我讓胡教授解下身上的繩子,替我站在冰坑中穩住繩索,我則爬出冰坑幫助席苗一點一點將繩子往上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在快要精疲力竭的關口將面色蒼白的絡腮鬍從冰縫中給提溜了出來。

絡腮鬍手腳並用,藉著繩子的力量爬出冰縫,休息片刻和我、席苗一起爬回胡教授身邊,大口大口地喘氣,面無血色,半晌沒說話,這是我第一次看見絡腮鬍如此狼狽。

大家都不說話,大口大口呼吸,席苗和胡教授本來就有些缺氧,剛才事出意外,大家顧不上太多,現在緩過一點來,兩個人立刻感覺胸悶得更厲害。

絡腮鬍一見,急忙讓我攙著席苗,他扶著胡教授,大家沿原路返回。等回到山腳下的帳篷處,胡教授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席苗還能勉強說話。

絡腮鬍拿出藥片給兩人每人餵了幾片,又拿出小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