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到這句,簡默抬起頭,目光端凝,柔和中滲出心疼的情緒。

作為鐘磬,他有太多角色需要扮演,老闆、兒子、朋友、競爭者……

她的確不夠了解他,至少在他的事業方面,她從未多加干涉,因為覺得不必。前段時間透過楚衡和網路,她惡補過,終於知道了那一千萬的來歷——他曾以數千萬的價格出售開發的遊戲平臺,那時候,麓市只此一家。而一年前選擇出售轟動一時的O2O網站的,同樣是他。

她不懂,明明都是發展前景良好的兩條產品線,他為何要選擇賣掉?但今天踏進他所經營的這家公司,她安心了。無論是公司氛圍還是鄭耳有意無意透露的公司制度,都讓她耳目一新。而且她怎麼會聽不出來,鄭耳的話外音是讓她照顧好他們英明神武的老大。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信任他。因此,既然他說不累,那就不累。

可他作為老公,簡默的老公,感同身受即使是奢侈,她也知道,他累。

這個男人,慣會撒謊。

如簡默所料,送入她耳裡的依舊是“不累”二字。

“是嗎?”她微微皺眉,“本來想說,累的話,我的肩膀借你靠。”

“現在感覺,是有點。”

“……”

辦公椅很大,容納兩個人綽綽有餘,頭枕著彼此的肩,似乎連時間都慢了下來。

抽屜裡的照片已經被取出,秉著主動的原則,簡默先開口,口吻並不輕鬆,“當年你給我的那封信,其實我沒收到。”

“猜到了。”在一起這麼多年,她絕口不提此事,他怎麼會猜不到。只是大二的時候還未猜到這一可能,所以被她拒絕時,才會感到痛苦和失意。

“那封信裡……寫的是那首藏頭詩?”

“嗯。”

“呵,沒想到你還有這麼浪漫主義的時候。”

鐘磬收緊懷抱,低聲道:“那不只是一首藏頭詩。”

還有玄機?簡默把詩在腦子過了幾遍,微愕,在鐘磬的手裡寫下一個字,得到肯定後,大嘆一口氣,“難怪老師說這首詩有受束縛的痕跡。”

“我不否認。”

簡默不知該接什麼,心疼、遺憾、不甘,滋味繁複,反而繞成了最明晰的心思——珍惜。

“鐘磬,說一下你五年前賣掉遊戲平臺和一年前賣掉網站的原因吧。”

“前者是因為成功,新創的公司依賴於此容易裹足不前,而當時的賣價也相當可觀。後者的大部分原因也是要價高。”

“那公司現在為什麼要赴納斯達克上市?”

“行業合縱,將來三四足鼎力,勢頭太洶,我不想受制於人。”

“你的意思是,先讓自己強大?”

鐘磬一笑,“很聰明。”

“我還以為你的經營理念就是‘保守’二字。”

這回,鐘磬連眉眼都染上了笑意,“的確是。我說過,養家餬口的事不好掉以輕心。”

“那你記得,累了就靠一靠我。”

“好。”

“一定要記得。”

“好。”

作者有話要說:

☆、愛最只

時間就這樣平穩地溜過。簡默還是時不時地去鐘磬的公司,聽一聽鐘磬的光榮事蹟,不時還能憑著曾經的財大高材生身份與鐘磬來場討論或激辯,日子過得愜意而滿足。

這天,簡默在家做胎教,接到了明霏的電話。

“小夏回國了,你過來看看?”

明霏的聲音聽來比以往低沉,簡默原本大好的心情一沉,下意識問:“幾個人?”

“她一個。”

簡默匆匆趕到大明宮,先入目的是站在窗前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