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洋抿了抿唇,捏了捏桌子上的杯子,腹誹半晌,才說:“如果你要問我職場意見,我是贊成你去的,能在顧廷川手下幹活,就算只是一個打雜的,大概也能受益匪淺。”他頓了頓,又說:“但出於私心,我不贊成你去。”

說完,他還故作大方地思考了一下,認真地做最後的補充發言:“但我尊重你的意見。”

陸可琉“噗嗤”一聲笑了笑,一雙眼眸越發有神:“你這幾句話說的這麼滿,又是四平八穩的,根本沒給出實質性的意見啊。”

賀洋默默地移開眼,輕咳了幾聲:“那你覺得顧廷川對你,到底是什麼情況?”

陸可琉下意識回想起那天她和顧導的對話,其中確實有一些她也摸不透的心思,她勾了勾唇,在男人面前說:“他一直沒說什麼,但我覺得還是不要去了。本來我和顧導還能保持距離感,萬一見的多了,日久生情怎麼辦。”

賀洋:“……”

他抬手捏了捏她輪廓清秀的下顎,眯著眼說:“不要和我開這種玩笑了。”

陸可琉順勢輕握了他的手指,聲音輕柔:“嗯,我想過了,我還是不要去了。”

如果她和顧廷川時常見面,陸可琉不能保證那所謂的“朋友”關係能始終如初,就算她能對自己負責,但不能保證顧導演這個“怪人”不會有其他的突發奇想。

賀洋眼底浮現淺淡卻甜蜜的笑意,這時候菜也端上來了,他替她夾了幾筷子的菜,體貼地提醒她要趁熱。

“不然,我替你去問一問裴策,他手上也不止我一個工作室,何況投資那麼多電影和電視劇,安排你的工作不是問題。”

陸可琉意識到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快要塵埃落定,甚至是走向了一個看似穩定的軌道,然而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至今連陸家夫婦還未得知這個訊息,她就這麼先把自己給嫁了。

吃了幾口菜,她喝了水潤了潤嗓子,但再開口時聲音仍有些低啞:“賀洋,你要和我結婚,你家裡人都知道嗎?”

賀洋見她目光略有深思的樣子,心中也是早就預料到了一些問題,他的視線撞上她的眼睛,聲音也如一道濃重的墨筆:“我已經和父母提過,而且我說了,婚禮可以安排妥當了再舉行,但我們要先領證,他們沒有意見。”

陸可琉心裡有一絲歡喜,可是,面上又很快流露出幾分懊惱,捏了捏額角,說:“那你姑母呢?”

賀洋靜了一瞬,但聲線依然平靜而沉著,為她斟茶以後,答道:“那時候打電話給你的,就是她,對不對?”

陸可琉點頭預設了,她說不出那些惡毒的話語,只把對方歇斯底里的狀態說給他聽,至於當年有一部分恐嚇電話也是出自這女人的所為,當然也一併告知了。

她悉數說完,嘆息一聲:“你以前說過,她有一個兒子早逝,會不會這件事對她的心理狀況有嚴重影響,只是你們一直沒發現。”

“我知道當年她刪了你的簡訊和電話記錄,那次我去質問她的時候,她已經有一些崩潰的跡象了。”

賀曉玉是賀洋爺爺奶奶的小女兒,是以都對她很寶貝,當賀洋將她干涉自己戀愛的事告知家中,他們說姑母半輩子過的很可憐,讓他不要“胡鬧”,連帶著對陸可琉的印象也不好了。

他無法將這種局面告訴他的小可,卻必須儘自己最大的能力處置好。

“小可,姑母的問題我會繼續想辦法解決,但只要我父母已經同意就好了。”他說著,這時從口袋裡取出一串鑰匙圈,遞給她:“這是我公寓的鑰匙,你收起來。”

陸可琉下意識想要去拿,但還是遲疑了一下,撇嘴拒絕:“我們現在同居是不合法的。”

誰知賀洋微側了一下頭,非常無辜地說:“我沒有要同居,我只是要和你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