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其身邊走過,對地上之人視若無睹。

薛奕緩緩閉眼,知大勢已去。

剛入夜,紀羲禾身邊就已換了一批暗衛,新來的暗衛首領名叫二十六,是個寡言少語,心思不外露的怪人。

*

夢,有好有壞,杜墨洳卻無法說清這到底是一場好夢還是噩夢。這一場久久不醒的夢,將他原先的疑慮顧忌統統鋪陳開,逐一解說個明白。

在夢中,杜墨洳活了一輩子,原本雜亂無章的夢境串成了一條清晰明瞭的線,所有的事情頓時變得豁然明朗。

杜墨洳睜開眼時,依稀聽見有人在耳邊說話。

杜府裡的僕人們忙裡忙外,但最該守在府裡照料的杜老爺卻仍在大理寺未歸。

“此乃抑鬱成疾,需解其心事,方能藥到病除。不若然光吃這藥也是治標不治本,無所大用。”李郎中對府裡的管家解釋著,小童及安福子候在一旁聽著。

安福子不懂這些個醫理,他只管死記硬背下來,好回府同主子轉述。

杜墨洳緩緩睜眼,只覺眼前光亮刺眼一片迷糊,緩緩才適應,看清了屋中之人。

最先瞧見杜墨洳醒來的人是阿筒,原本愁眉苦臉的阿筒,頓時驚喜地笑開,跑去了杜墨洳床頭,高興地手足無措,“少爺醒了!少爺醒了!”

阿筒大嗓門地叫喚著,好似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一般,就連院子外的長街上都隱約可以聞見他的聲音。

李郎中聞言又給其問了一遍脈象,此次他微微頷首,似有好轉之意。

安福子也湊上前瞧了瞧,見杜墨洳醒來,他也就緩緩安心,知曉何瑾那處該如何交代了。

杜墨洳瞧見安福子,便知他是何瑾遣來的,未有多問,只是不覺笑開。

阿筒見主子瞧著安福子,忙幫著解釋道:“楚國公聽聞公子大病特給公子請來的李郎中。。。”

杜墨洳擺手,止了阿筒的聲音,只是支撐起身子,拱手朝李郎中一拜,“謝先生救命之恩。”

杜墨洳憶起前世,自是知曉這李郎中為何人的,他這一拜不提今世之恩,更是報前世之情。

李郎中,忙忙虛扶杜墨洳,“老夫可承受不起如此大禮,公子要謝當是要謝楚國公老爺子,而絕非在下呀。”

杜墨洳頷首,而後瞧向安福子,笑意頗深,“請回去告訴你家。。。”杜墨洳頓了頓,這一頓卻是叫安福子不由的有些心虛,“請轉告楚國公,今日之恩,伯玉當永記於心。”

安福子不自然地笑了笑,見李郎中已寫完了藥貼,忙連聲告退,同李郎中一齊出了府院。

直到走出杜府,安福子心中仍有些不自在,他脖子後出了一層汗,憶起杜墨洳的眼神,他自覺那人心知肚明,早已將自己所從何來瞧得清楚。安福子暗自思慮自己可是哪處說錯了話,叫杜公子瞧出了端倪。

何瑾所交代他的事定不能讓別人知曉,不用多說,安福子也知曉各種的重要,何瑾是丞相府的少夫人,以為紀羲禾之妻,若是叫人知道她給其他男子尋醫問藥可不要大做文章,對此安福子需是謹慎又謹慎,但他思來想去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得以為是自己多心,而杜墨洳壓根沒有瞧出什麼來。

回到丞相府,安福子將在杜府所見轉述了一遍,何瑾方且安心,未有再多言。

被迷暈了的妙珠及璇魚,也在安福子回府後醒了來,兩人未有多休息就忙趕來了何瑾這處。

見何瑾任躺在榻上身子乏力動彈不得,兩人頓是淚眼婆娑自責不已。

見此,何瑾忙寬聲安慰,“莫要再哭了,連累你們受累我正是內疚不已,眼下你兩又是這般,可是要我如何是好呀。”

“小姐。。。”妙珠嗚咽哽咽,璇魚立於一旁愈發是哭得大聲了。